她爱他看她时清冷的琉璃眼,亦爱他嘴角偶挂着的嘲意,爱他的校服,亦爱他的一丝不挂。
20年来的每一个他的瞬间,在钟意的心里都是连续求导的爱意无限大。
而最近一次的爱上是什么时候呢?是那天被阳光折射地晶莹剔透的发梢么,还是那晚满是情欲的自慰表演,他看着她时的呻吟过于动情的缘故,或是在她身下快要冲顶的样子,像一颗被人捏得汁水香气四溢的草莓。
抑或是……下体隐隐的脉搏再一次和钟意的心脏共振。
她以为自己可以自救。
没想到这汪海永无边际。
钟意请了一周病假调养身体,田辛也借着些挨不着边的理由留在了家中,他提交的休假说明是“生物钟和公司的上下班时间不匹配,需要自行调整。”
可当24小时的时间都活在彼此的凝视里钟意才发现问题所在。
田辛的精神不稳定,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
一个人的时候没有异常,但钟意喊他时,转过来的眸子开始张开一层看不见的刺。无效的沟通容易升级成指责,善意的提醒被回以尖酸的讽刺。可若为了避免冲突选择沉默,他又乖张挑衅,钟意只能被动等待和参与一场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
战争的中心无外乎是过去的点点滴滴。有时田辛能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要骗他男人可以生孩子,为什么猥亵他。有时田辛也会失控地喊着“把我变成这副样子是不是你蓄谋已久。”
他指责钟意必须承担所有的错误,他诅咒钟意不配得到爱,他又沉默着流泪。
而夜晚则仿佛进入到平行时空。
白天的争执变成冲调的蜜浆从田辛的唇里渡进钟意,一改白日的怪戾,他化成包容一切的深潭,化成“噼啪”燃烧的篝火,陷住她,包裹她,封住她想问“为什么”的嘴。钟意也是个不争气的,委屈和不满总能在田辛的身体里烟消云散。
田辛深谙每一个细节,从不错过钟意任何慌于掩饰的赤裸欲望。白天自己挖的坑他总有办法填回去。
一个拥抱,一个吻,或是一场被抓住头发狠狠晃荡操干的性事。
就算闹得钟意太生气了也没关系,他可以让她在晃动里迷糊着醒来,遂而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他的身体里反复吞吐,而他坐在她身上起起伏伏,呻吟逐渐浪荡。
讨好钟意这件事情,他是本能的擅长。
他们仿佛成了两只滞留在孤岛上的海鸥,白日争食,夜晚取暖,周而复始。
钟意收到
了董事长的召见信息,正好是她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或许是准备安排新工作了吧,她看了眼还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田辛,决定还是不叫他起床了。
她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父母,他们正拘谨地坐在木椅子上,不敢靠着,微微佝偻着背,钟父手里捏着早就过时且皮质粗糙的公文包,身上的灰色格子毛线马甲微微发白。
他们转身看向钟意,眼里强行伪装的平静和气瞬间破裂。钟意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记响亮的耳光先在办公室里响起。
“啪——”
“你瞧瞧你,瞧瞧自己干的好事!我们老钟家世世代代老实本分,怎么就出了个这样孽种!”钟父喘着粗气,浑身发颤,钟母满脸是泪的拖着钟父不让他继续施暴,钟父挣扎不得,嘴里只能开始连环开炮:“我们才知道,你竟然对田辛做得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钟意,你畜生不如啊你!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田叔叔好意将你招来公司上班,我们这些长辈,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的性格会这么扭曲,啊?你性格扭曲,还非得祸害人家的儿子!你瞧瞧自己干的这是人事吗,啊?”
钟父越说越愧疚且越愤怒,忍不住朝着钟意多踹了几脚。
钟意的左脸早已肿的老高,左耳嗡嗡作响,钟父的话时远时近,“畜生不如”、“下三滥”的词汇却清晰入耳。
她微微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说老钟,你也别打孩子了。”田父深深吸了口烟,说着顾着孩子的话,可嘴角总是垮的。“也怪我们大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把他们自己丢在家里出去上班,孩子没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我们也有一定的责任。”
“田军,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我们家田辛成今天这个样子,还是我们的错了?”田母突然出声,高亢的嗓音里满是无处发泄的愤怒,“你知道这块心病在我心里多少年了吗?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才立业再成家?我们家田辛性取向出毛病,我总以为是我们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了,一直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心怀愧疚,结果是这个女的惹出的所有问题!我们之前还傻乎乎地把她当半个女儿看,给她安排工作……天哪,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说着说着,田母忍不住哭了起来
“辛桂芹你少说两句。”田父不悦地打断田母,但脸上的乌云又多笼罩了一层,他转向钟家三口,勉强稳住了平稳的语调“老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田辛这几年的心理状态一直都不太好,正在长期接受心理治疗,只是效果非常一般,我们一直都找不到原因,王医生指点我们可能是因为刺激源还一直在他周围的缘故,我们就一直想知道他的刺激源到底是人还是物,但王医生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们,说这涉及到病人的隐私不方便透露,可是……我们做父母的着急啊,实在没办法,后来,田辛的一个朋友,叫什么阿和的,也是看在我们心力憔悴的份上好心发了几段录音给我们,我们才知道原来这刺激源是……钟意。”
田父看着跪在地上的钟意,商场几十年的修养差点忍不住破功,他深吸几口气问道:“钟意,你应该知道自己是田辛的刺激源吧……如果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呢?!”
“老田,我们钟家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的儿子,真的……我给你下跪了。”钟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框框磕头,铺着薄薄地毯的地板都闷闷作响。“你们家对我们家的好,老钟我都知道,也非常感恩!我这个不孝女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就是把她吊起来抽个十天八个月都不为过!”
“老钟你这是干嘛!”田军赶忙将他搀扶起来,“唉,事已至此,我们也只好提出一个不情之请了,如果可以,还请你们全家都……搬离x市吧。”田父自己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想让我儿子的病好起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赶紧走,赶紧走。”钟父忙不迭地答应。
“你们家那套单位房就当我买了,现金一会打你账上,今天就……唉,你们去收拾东西吧。”田父疲惫地挥了挥手。
一出田氏大门,钟意就看到熟悉的白色宝马和车前熟悉的身影。
王慎语微笑地张开双臂,抱了她一个满怀。
他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怀里的味道是他的失而复得。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小插曲,故事情节的发展依然如他所料
大结局还是他。
尽管定制大衣被她的眼泪鼻涕糊了一大块,尽管怀里的她此时正在经历着人生的至暗时刻。
王慎语依然没有忍住笑出了声,直到撞上钟意红肿疑惑的眼神才意识到不妥。
“我只是太高兴终于又见到了你。”王慎语抱紧了钟意,贴在她耳旁安抚道,“未来,有我。”
田辛揉着眼醒了过来,他嘟囔着看了看周围,出了房间门,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异常地空旷。
钟意大概是去上班了。
昨晚他刷到一条清蒸鲈鱼的教程,适合做晚饭,一条鱼两个人吃刚刚好。
他哼着调儿出门,拎着调料和鱼回了家。
一条清蒸鲈鱼摆在饭桌上。
伴随着焦急的步子,越来越急躁的声调,随着最后一声手机碎裂的声音。
它缓缓地失了烟火气。
待钟意晃过神来,她已经坐在舒服的沙发上,不远处的背影正在厨房忙碌。
寻常人家的生活,她仿佛这样过了好几年。
“等等,饭快好了。”背影转身,原来还围着一条碎花围裙。
钟意顺从地“嗯”了一句,直到对方端着菜走近,她才认清来者。
一个虚空的结界被空气中扑面而来的玫瑰香打破。
不是黑色沙发,没有大到空荡荡的客厅,没有隐晦的黑色空洞,原来这是王慎语的家。
“看你心不在焉的。”王慎语小心地端着刚从蒸箱里拿出来的清蒸鲈鱼放在桌上,“我想晚上吃的简单些,况且一条鱼两个人正好。”
“嗯。”钟意深吸一口气扯开嘴角。“嘶——”嘴角的肿痛帮她稍稍理清头绪:上午才被遣送,傍晚就坐在王慎语家,中间的起承转合她毫无记忆。
想开口问问他如何说服的父母,字句在舌尖转了转又被压了回去。
有什么好问的呢,他可是王慎语呐。
“我和叔叔阿姨报备过了,这段时间我全权负责你,让他们别担心。”王慎语仿佛是她肚子里的小虫,倒是把钟意弄得有些窘迫。
“好,我知道了。”钟意顺从地点点头。
“那,”王慎语弯下腰,眼睛平视钟意,自然而然地撩起她的乱发至耳旁,“我们吃饭好不好?尝尝我的手艺,清蒸鲈鱼是我的拿手菜。”
“我多吃一点。”钟意放大笑容。
“喜欢吃的话,”王慎语喃喃,他音量放低,语速放缓,钟意不自觉前倾。
“我每天做给你吃,”好吗。
“大心理学家不能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的。”钟意急忙摇了摇手,“你要做更伟大的事情才对。”
更伟大的事情,吗?
她似乎忘记,他说过不关心世界和人类的。
镜片后的眼神忽明忽暗,王慎语一时间甚至挂不住嘴角温和的笑,牙关微微挤压又被刻意放松。
“我来做就好。”
钟意的眉眼弯弯。
微怔,万束光芒刺破天幕扫清最后一丝疑虑和徘徊,他的枯槁花园从此将满是爱意。
玫瑰花香逼近,红肿的脸颊迎来微痛的一吻。
“今天以前,我都不是一个直接的人。”王慎语勾起手指轻轻剐蹭钟意越来越红的脸颊,后半句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明白吗,钟意。
自以为为儿子做了最好的决定的田军被儿子的表现惊呆了。
保姆刚刚电话来说田辛的房子里里外外仿佛被打砸过好几遍一般无从下脚。田父还未消化完,办公室的门“嘭”地一声被推开,田辛大步走来。他毫无表情,但眸里是不同寻常的炙热,看得人不由心悸三分。
他拉开座椅自行坐下,“钟意呢?你们把她开除了?”
“是她自己要走……”
“她家也人去楼空了,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除了你们还能有谁?”田辛扯着嗓子吼道。
“你对待长辈这是什么态度?!”田军也隐隐有爆发之势,还是耐住了性子,“她不走你一直就好不了知道吗?”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心理学的书,眯着眼睛翻到之前贴过标签的那一页“书上都说了,你这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对加害人产生了心理依赖,必须脱离过去的环境,离开加害人才可以恢复正常,我们是为了你好儿子!”
“为了我好。”田辛重复这四个字,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像是春天里向上伸芽散叶的树枝般不管不顾,直到笑到眼角有泪才稍稍停歇。
田军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爸,我一定当个‘正常人’。”田辛收起了笑容转身离去。
钟父钟母找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南方海滨小城定居。这早就在他们的退休计划内,趁着这次混乱,他们的南迁计划也顺其自然地提前,因此,他们对钟意并无过多的责备。
“别人的想法无所谓,过好自己的人生最重要,实在不行就来南方找我和你妈,我们一直都在。”钟父终归还是放心不下女儿,临走前叮嘱了几遍。
而钟意则在x市隔壁的y市落脚。工作的积蓄还足够她生活一阵时间,她过上了早睡早起,去菜市场买菜做饭的平静生活。没有了工作的朝九晚五作为时间轴,一个月漫长得像是天荒地老,偶尔想起过去的点滴,都恍如隔世一般。
好像那个叫田辛的男孩子从未造访过她的人生。
王慎语在x市和y市往返如同不知疲倦的候鸟,总是黄昏时分,在电饭煲刚刚跳好,钟意做好最后一道菜的时候,准时按下她家的门铃。
有时钟意也心疼他在路上往返太辛苦,
可以隔几天再来y市看她,但王慎语总是笑着说没关系。
他在等。
终于,一个雷暴天气迟迟没有停止的傍晚,钟意看了看窗外势必下一整夜的暴雨,问他要不今晚就不回x市了。
王慎语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钟意家只有一张床,狭小的沙发也并不能睡下一个成年人。不出意外地,钟意将要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她睡一张床。
他怎么会介意呢?
日常活动按固定时间就能完成的王慎语,沐浴环节就在钟意的浴室里生生多呆了一刻钟,周围都是她的物品,他也正用着和她平常身上一样味道的沐浴露,感觉像是被她从头到脚,从前到后的密密环抱,从来不曾跳乱的心此刻竟有些急促,
过去那些隐隐期待着回报的付出和焦躁,和一切的算计,竟然轻易地被这些泡沫抚平了。
洗漱出来,钟意早已躺好,给他留了一盏床头灯,也为他准备了单独的被子。
关灯,上床,盖上被子,旁边是她绵长规律的呼吸声,王慎语的心突然变得柔软又感性像一块月光下的海绵。
他深吸一口气,等待着一个时机。
适时地,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的黑幕,雷声隆隆滚来。
钟意的被子被拉开,一副热气的躯体从背后环住她。
“打雷了,我怕……”声音在雷暴声中似有似乎,又藏着她总是忍不住在乎的脆弱。
她转身抱住靠近自己的身体,习惯性地将他拥至怀中,轻抚后背。怀里的身体一度僵硬又迟钝,但也紧紧地抱住了她。手里是细腻的肉感,钟意闭着眼皱了皱眉,一边嘟囔着:“你又不穿衣服睡觉,会着凉的。”一边将被子匀过去再细细压住被子边。
怀里再无声息,她身后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又松开。
“钟意,你忘了说晚安。”一丝不挂的王慎语头埋在钟意的怀里,压住心中的不适,坚持说道。
她已睡意浓浓但并没有拒绝,她咕哝了一句,低头,在黑暗中轻车熟路找到那双柔软的唇,辗转吻住。
吻毕,又在额头上印下一吻。
“晚安,田辛
第二天一早已是朗朗晴天。
竟然又梦到了那个人。
他蜷在怀里要晚安吻,欲求不满地哼哼,故带勾引的喘息,直到她将他压在身下狠狠操弄才有一丝消停。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钟意逐渐感受到了不对劲。
怀里确实还有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低头一看,绒绒的头发露在外头,她茫然地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突然一张俊秀的脸庞从被子里钻出来,雪白的牙齿一亮。
“早。”
钟意的眼睛控制不住地睁大,尤其当看到对方赤裸的身躯和修长的脖颈上的粒粒红痕。
“昨天晚上我们……”,王慎语甚至罕见地红了脸。
???
难道不是梦?
被下赤裸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她,无法忽略。
钟意有些晕眩,她胡乱地摸了摸自己,衣服完好。但手指上有种熟悉的黏腻感。
“……“
“昨晚只是意外,我们还是好朋—”王慎语未料到钟意发白的脸色,连忙安抚。
“不是意外。”钟意的睫毛颤动地像是破茧蝴蝶的翅膀,下定决心后终于展翅,眼神里的风浪仿佛平息,也有些空洞。“我会负责的,不,应该说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们就在一起吧。”
王慎语不顾赤裸翻坐在钟意身上,捧起她的脸直直看着她,眼神里是卸下一切伪装和防护的占有欲,他毫无顾忌的凝视,仿佛想抽干钟意眼中的那滩死水,清空水底的淤泥,一探究竟。
良久,他展颜一笑,“真开心,你心底里的那个位置,终于要腾出来给我了。”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田家公子怕不是要彻底废了。
x城的夜店、清吧、五星酒店天台的skybar,到处都能看到他流连的身影;光是出手阔绰不含糊这一点就够他身边围满了三教九流的男男女女。
要说酒肉朋友的好处,莫过于能让你过得不知今夕何年。
我过得很好很开心,你们少管。田辛坚称着。
清醒的世界冰冷残酷,他更喜欢这个被层层笼罩,发酵变质的世界,世界荒诞无序,却相应地也无需他思考。
他无需再去计较得失,也无需再将过剩的思绪引向生活里消失的人。无从下手的思绪和一想起就揪成一团的心可以被酒精包裹,短暂地脱离肉体,在天堂与大地的中间地带稍作停留。
渐渐地,酒精失去了应有的效力。他需要更多的酒自我麻痹可还是越来越清醒,他开始愤怒、失控,空酒瓶找不到一个完整瓶身。
一个朋友开始带他飞叶子。他终于又找到了令他感到安全的迷幻感和失真感。
偶然拍下的田辛的短视频在互联网爆火,甚至一场偶然的直播都带
来了巨大的流量和礼物。
—噢可怜的宝贝,眼里的忧郁真是太迷人了。
—落难贵公子既视感,别难过了姐姐给你揉揉。
—感觉他心理有问题,但架不住他美啊!
—别给他灌这么多酒了,放下我来!!
互联网上从来不缺伪君子,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边大张旗鼓地袒露着他们的窥视欲。
田辛自己毫无意识,他沉溺于欲望的样子也是一种视觉毒品令人欲罢不能。毕竟,他在烟雾里眯着眼仰脖的样子,仿佛天神堕入人世般无邪,又能映射出芸芸众生最原始的欲望。
占为己有,或得不到就破坏,这是人性。
周围的酒肉朋友们都清晰地明白没人能独占他。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免不了驱逐掉所剩无几的人性和良知,自发地成为沼泽里的淤泥。
成为让他彻底沉溺,无法呼救的那块淤泥。
从一开始的悄悄直播到要价直播,价格水涨船高,酒肉朋友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本来还是按照直播间前几名的要求只敢给田辛灌酒。后来甚至开始故意弄湿他的衬衫,或者趁他不省人事的时候脱掉他的衣服。
价格越来越高了,高到他们已百无禁忌,简单商量后索性抛掉正规直播渠道,转向更深更黑的网络。
有个队友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直播场所。
他们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