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霄宫内是一片慌乱,织鸯馆的领事夏姑姑也在,游离与后宫权势之外的她此刻跪在殿前,脸上无尽的惶恐自责,一边的其他姑姑也跪在身后,忙碌的宫女们端着热水热帕,进进出出。
秦淮洛大步赶到,走进殿内便看见一脸苍白的灵昭仪,他身边太医吊着脉,不断施针,晨妃穿得简约,一身青衣围着毛绒绒的围脖,清灵温婉,他俯身请安,详尽地诉说了事情经过。
“皇上操劳国事,本不常入后宫,昭仪在织鸯馆等得心急。”
“他求夏姑姑用了最难承受的法子,夏姑姑想着灵昭仪习练了这些日子应当可以承受,又觉得他是亚人,或许真能成功。”
“但妹妹还是不满,夏姑姑去拿滑油塞着第二根玉势时,他自己动手插了进去,瞬间出了血昏了过去。”
“此刻太医正在整治,还望妹妹不要出事。”最后,晨妃一如贤惠的模样,担忧道。
秦淮洛无意注意他,灵昭仪是与他一同长大的表兄弟,前皇后品性端和,他母家世清流,人又天真活泼,他对他总是有种少年时的疼惜,上前几步,阻止了太医的行礼,他坐在绣凳上,握住了灵昭仪露在被子外发凉的双手。
“他还好吗?”
太医放针回话,擦擦额头上的汗,恭敬道:“娘娘是亚人,恢复力极强,贪心急切了些,身子没有大碍。”
“只是下体撕裂过甚,加之听宫女禀报,娘娘长时间减少进食,身体实在虚弱,虚不受补,微臣也不敢用药,只能用参汤吊着,慢慢调养。”
“这样的话,娘娘这伤至少也要一月才能好上几分。”
灵昭仪躺在床上,寒冷的天,他额间疼出丝丝冷汗,许久未见的小脸瘦了许多,羽睫落下一片阴影,憔悴又可怜。
是自己关心少了,他年轻又无子,惶恐也属自然,自己对他惩罚也够了未免太狠。
秦淮洛心有歉意,自然也坐下了,太后来时便见到皇帝搂着灵昭仪一副恩爱亲密的画面。
她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走了进去,“皇帝也来了。”
灵昭仪苍白着脸,太后免了他的行礼,慈和看着他们:“是了,皇帝多来这后宫走走,别总在一处流连,雨露均沾,才好绵延子嗣。”
秦淮洛低声应和,太后的心思路人皆知,慈母的样子劝着他生孩子,私下联系着就藩的皇弟,联合大臣日的就上书准藩王回京述职。
灵昭仪只听出了太后对皇上独宠清欢的不满,知晓皇上孝顺,他心里欢喜极了,看着皇上俊朗的侧脸,眼里是说不尽的柔情。
“皇上,是我错了,不该和清昭仪争执,也不该心切过甚,伤了身子。”他低眉顺眼,更惹皇上垂怜,姑姑在旁边松了口气,娘娘总算是开窍了。
“卿儿懂事许多,朕甚欣慰。”
两人许久未见,秦淮洛心里原谅了他大半,此刻是愿意哄哄的。
只是······,他偏身行礼:“劳烦母后动驾,实在是儿臣后宫不宁,夜深了,母后还请回吧。”
太后神色未变,并未强留,甚至还带走了一旁温婉敦顺的晨妃。
“灵昭仪是国舅家唯一的亚人,皇帝可要照顾好。”
两人乌泱泱带走了一堆人,殿内瞬间安静了许多。
灵昭仪天生丽质,纵使受伤憔悴,也是难得的美人,他抱着皇帝,双臂缠绕,哭啼道:“皇上,我好想你。”
秦淮洛抚着他的背,“乖,朕在这儿。”
青梅竹马,三言两语的耳畔交颈,殿内的气氛渐渐变了味道。
“皇上,你近日忙于何事啊,都没有空看看我。”
“前朝事忙,欢儿有了孩子朕得多去瞧瞧,故而······”
想到那个孩子,灵昭仪眼神一暗,他抓住皇帝的手,带着它摸上了自己的双乳,秦淮洛推开他,皱眉道:“卿儿。”
灵昭仪身子一软,靠得更近,他道:“皇上,我想······”
秦淮洛略震惊,他急斥道:“你如今受伤,想什么呢!”
“可以的!后穴也可以······”
秦淮洛站起身,冷声道:“你自己好好待着,朕又像是饥不择食的人吗?”
灵昭仪求欢,不成心里难堪,“皇上,我也想有个孩子。”
秦淮洛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他回头抚摸灵昭仪头顶,“卿儿,你受了伤,乖乖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见他要走,灵昭仪慌不择言,“可连清欢都有了。”
“······孩子总会有的,卿儿,不要心急。”
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回了宸殿,清欢此刻,应该歇息了。
夜霄宫内,灵昭仪捏着被角,久久看着门外不语,蕴姑姑心疼,上前安慰道:“娘娘,皇上还是心疼您的,桃菀轩那位怀孕了,正是您夺得皇上恩宠的好时候,你该乖顺讨人些,而不是和那位对着干,没有好处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也怀上一位皇
子呀。”
灵昭仪垂眸思索,皇帝哥哥今日的亲密一如从前,甚至愈甚,他还是喜欢他的,蕴姑姑说的对,清欢算什么,他也得有自己的孩子才是。
他坐起了身子,花穴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嘶叫一声,灵昭仪又动了怒火,“我这儿受着伤,皇上根本不肯······”
蕴姑姑把灵昭仪一当成自己的孩子,抓紧机会道:“那娘娘得好好听太医的嘱咐,食补为上,再不要过分节食了。清昭仪是天生的体态纤纤,您也是丰盈有致,咱何必拿自己与他比。”
主仆们谈着话,夜霄宫终于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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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灵昭仪最近风头也太盛了吧,这个月皇上只来了咱们这里一次呢。”银宝嘟着嘴,不满道
清欢绣着孩子的小肚兜,宽慰道:“他生病了呀,总要照顾一点的。”
灵昭仪醒过来后,他们这些宫妃一起去拜见过,灵昭仪是实实在在地虚弱透了,大好的机会也没怎么耀武扬威炫耀恩宠。
银宝依旧不乐意,她哼哼着找金玉,一出门,便看见踏门而入的皇上。
吓了一跳,银宝福身请安后迅速溜走,秦淮洛被小宫女受惊如鼠的模样弄得莫名其妙。
掀开幕帘,清欢穿着雪白的厚锦骨朵云外衫,披着昵绒的绣花毯,坐在飘窗边,美丽的小脸不施粉黛,垂眸穿针,尽显温柔。
画面虽美却有一股隔世之外的感觉,秦淮洛心头一动,他凑近清欢,低低呢喃:“清欢在绣肚兜?”
清欢轻轻回头,乖巧一笑,显摆似的举高绣了一半的小老虎,“皇上瞧瞧,金玉说我绣得比以往好很多呢。”
秦淮洛很给面子,接过小肚兜,轻笑:“绣得活灵活现。”
大概是秦淮洛的配合太过明显,清欢敏感察觉不对。
清欢满足一笑,靠在秦淮洛怀里,有点沉闷地问:“阿洛今日怎么来了?”
秦淮洛一顿:“灵儿精神好了许多,朕想你想孩子,过来瞧瞧,怎么了,吃醋了?”
清欢摇头,用叫人心疼的语气低落道:“我最近总是梦见哥哥,做兄弟!有点想家了。”
说罢又转而粲然一笑,“可能是怀了宝宝,想太多了。”
秦淮洛喉头一梗,乖巧如清欢,越懂事越让他难受,他转移话题,“你哥哥也有五月的身孕了吧。”
清欢惊醒:“皇上记得?”
秦淮洛点头,大略讲了讲清敬竹上书告假的事,只是并未告知清水已经落胎之事。
清欢慌了,他抓着皇上的衣角,焦急道:“孩子不稳?皇上,你派章太医去守着吧。”
“太医怎能一直呆在臣子家。”清敬竹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不想叫他恩宠过剩,招人陷嫉。
清欢咬唇,灵气的杏眼满含怨气地看着秦淮洛,秦淮洛只能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