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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剧情无肉)(2 / 2)

庆春深 枯弩 6535 字 2023-05-08

摸了摸该准备的东西,鹊五放下心来。外面集合的号角声响起,天微微亮,整个军营便苏醒过来,每个人都戴上了自己的装备,手执武器,在练兵场上整齐排列。

邢麓苔登台,进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士兵们大声怒吼着回应他们心中认准的最高领导,摩拳擦掌,热血沸腾。

这一声声怒吼响彻云霄,别说夏松梦了,就连燕枝蔻都从梦中被吵醒。一摸身边,被子冷透。她麻利地起身穿衣梳头,往城门楼冲了过去,待她登上,邢麓苔已经率军走出了很远,只能看见一道由人和马组成的铜墙铁壁正在靠近歌笛山脉的缺口,要将这壶口堵住,阻蛮夷与歌笛山外。走在前排的人变成了一排小黑点,尽管离得远,燕枝蔻还是看到了,骑在正中央的高头大马上的人,就是她和大沈的盖世英雄。

军营内,夏松梦正在烧着火,扇子扇着扇着掉到了地上。她俯身去捡,手指抖得厉害,完全捡不起来。

军营里空荡荡的,他们都上前线了。刚才她感觉到地面的颤动了,开战了吗?大沈是不是占据上风了?夏松梦全然不知道。昨晚的梦始终萦绕在脑海里,让她心绪不宁。旁边的草垛动了动,钻出来一只黑漆漆的小鼻子。小鼻子抖了抖,感觉到外面没有危险,便钻了出来。

夏松梦看着脚下冒出的老鼠,惊诧不已。正要大叫,才想起来不知道可以叫谁。她一手捂住嘴,一手捡起扇子,正准备靠近,那老鼠在角落转了几圈,找到个洞钻到营帐外面去了,后面一只接一只,连续跑出来七八只,夏松梦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老鼠,魂都要吓飞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方夜已率领大军行至歌笛山脉中。此处山高,为防止高处落石,他已经安排将领率兵登上两侧高山清扫障碍。从此处走出,便是漠城所占据的一小片平原。骑在马上,方夜便很快就看见了远处飘扬的黄色旗帜。

两支军队相向,铁蹄踏过,大地颤抖。天已经亮了,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人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方夜看见了带头的那个人。都说邢麓苔是大沈的守护战神,久闻其名,今日得见,骑在马上这人真真是气宇轩昂,看来名不虚传。

他打量邢麓苔时,邢麓苔也在观察着他。据情报消息看,蛮夷的这个小可汗确实是身材高大,体型健硕。只是眉宇间一股蛮夷的野性,一看便是缺少教化。不单两个人相见各怀想法,就连二人胯下一匹枣红马与一匹黑马也互相看不顺眼,打着响鼻,前蹄用力刨着地。

自邢麓苔将力九派往寅浡,最近这五年来传回的讯息便越来越多的与这位小可汗有关。最初他只是老可汗的众多儿子之一,因出生时体型巨大导致母亲生了三天三夜才将他生出来,并不受老可汗的喜爱,这几年,他凭借豪爽直接的行事风格和大方阔绰的待人之道,在寅浡威望渐长,就连他那几个叔叔都无法比肩。

即便出身蛮夷,邢麓苔仍是颇为赏识这位小可汗。若自己在他这番处境下,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战场相见,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邢麓苔骑马上前,双手抱拳。身后黄色的旗帜被风吹起来,在他身后鼓舞作势。“今日我大沈如约来战,但诗书有云,好战非功。为百姓之福祉,我本不愿为战,但寅浡主动挑衅,我大沈亦不畏战。歌笛山口宽阔,此时认降,打道回府,为时不晚。”

方夜微微一笑,骑马上前。他生得异常高大,马也是精心挑选的巨马,站在队前,他的影子里能容纳两个士兵。邢麓苔没有他那般天赋异禀,是故他主动逼近,微微俯视着邢麓苔。“我主动邀战,此时回去,岂不可笑?倒是你大沈,好好为自己打算,我寅浡国力强大,军队勇武,早早投降,免你一死。”

邢麓苔盯着他,“那便无需多言。”

方夜嘴角龇起,露出洁白的牙齿。“等死吧。”

“杀!”两边几乎同时喊出,正中的主力军队突进,两方军队混战在一起。方夜看准邢麓苔所在的位置,纵马上前,挥枪直刺。邢麓苔早已做好准备,在腰后一摸,奋力一抖,那条黑色的长鞭在空中甩出啪的一声巨响,犹如一声惊雷,好几个寅浡士兵露出惊异的神色。

方夜的一杆尖枪如银色闪电般劈开空气直刺邢麓苔胸口,在一臂远处就被黑色长鞭缠住,长鞭收紧,如同一条黑蟒,欲将枪身绞碎。方夜将右臂力量用尽,才将长枪从邢麓苔的鞭子中收回来。他回身转向,将长枪收回的同时,耳边响起金属破空的嗖嗖声,立马俯身,才躲过鞭子上织入的金属轮片。

邢麓苔看准左边的位置,一手策马一手扬鞭,那在腾空的黑蟒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盯住方夜前进的方向俯冲过去,来势凶猛。方夜眼角余光看到一大沈士兵正举盾还击寅浡士兵,左手松开缰绳,轻轻一提,就夺走了他手中的盾牌。那失去盾牌的人便立刻被寅浡士兵砍成了几截,同时方夜扬手飞出盾牌,木制的盾牌前后都包裹了铁片,在迎上邢麓苔鞭子的瞬间就被击打得粉碎。

两人在战场中央缠斗,歌笛山环抱的平原上,十几万人杀作一团。正面的骑兵与步兵互相对抗,谁也无法将谁逼退分毫。此时,方夜布置的侧翼军队已经冲上了歌笛山离漠城最近的山头,乌泱泱的队伍一东一西成半圆之势从山上冲下来,眼看离城墙只余数十里远。

在城墙上,胡将军一声令下,有数千张弓挽到极限,箭雨铺天盖地,深深没入寅浡战士的骨肉里,有人中箭倒下,身后的人却毫不畏惧,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向前冲。

燕枝蔻在角楼上蹲下,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漠城上的战鼓用力敲打,将她的心跳震得突突作响。邢麓苔的军队驻扎在城外,正配合着箭雨在其射程范围内搭上两人多高的盾牌墙,长矛从盾牌墙中间伸出。这种防守的优势在于特制的盾牌墙坚固可靠,留下的孔洞不仅能使长矛伸出,还能保证其灵活转向,敌人若靠近,无法突破,只能被动受刺。

阳光经过几个时辰的照耀,终于将云层照出一条缝隙。缕缕阳光破开云层照在大地上,犹如矗立天地间的光柱,无言地俯视大地上激烈的战斗。

几个回合下来,邢麓苔和方夜都开始气喘吁吁。方夜没想到,大沈的镇国大将军用鞭竟如此高超,软软的一条鞭子被使出盾剑合体的效果,始终寻不到他的破绽。邢麓苔握着缰绳的手攥得关节发白,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方夜年轻力壮又天赋异禀,是他交手过的人当中力量最大、耐力最佳的一个,加上反应敏捷、武艺高强,颇为难缠。

在喘息的空当,两人各自留心着战场上局势的变化,大沈占据地利,寅浡则人数占优,目前仍是势均力敌,都不占上风。

看来这将是一场持久的战斗。

两人目光交汇,在空中碰出火花。方夜到底年轻些,很快便调整了呼吸,再次向邢麓苔发起进攻。

在营帐内,夏松梦听得头顶不断敲响的战鼓声,紧张不已。从早上开始她就觉得心神不宁,手脚发麻,总觉得空气中有股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军医察觉到她的不安,特意去找了春花,让她陪在夏松梦身边。

春花也不和她客气,主动接过夏松梦烧药的工作,一边看着药,一边给她从漠城的各种习俗讲到家里的鸡昨天下了几个蛋。有人陪着,夏松梦稍稍放松了一点,春花讲到高兴处她也能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战局僵持起来,每当一个大沈士兵倒下,就有一个大沈士兵冲上来阻挡寅浡人前进。消灭了一批寅浡人,在歌笛山口又涌出来一批寅浡人,仿佛永远也杀不完。

在血流成河的土地上,一红一黑两匹骏马互相盯住转圈,寻找对方的破绽。邢麓苔的金铠甲上留下了十数条深深的划痕,拿鞭子的手也换了一侧。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原先舒展的眉毛也蹙在一起,淡色的双唇因不停喘息而变得湿润发红。

方夜背后挨了一鞭,若不是那熟玉铠甲保护,恐怕已经吐血了。还有一鞭,虽然没有落在身上,却绞住他的一条发辫,扯下大半条鞭子,不知落在战场上什么地方。那双狼一样向上吊起的眼睛狠狠盯着邢麓苔,那股狠劲誓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渐渐的,太阳竟已经过了中天。地上的雪水早就化了,混合着鲜血,马蹄一踏便是一个坑。

方夜注意到,漠城西侧的箭雨阵势渐弱,边示意士兵击鼓传令,守住主线的同时向西侧前进。邢麓苔纵马跟上,截住他的去路。

夏松梦在营帐里,心口咚咚地跳着。打仗需要多久?她没有任何概念,可下午就连春花的话都少了,情况可能不妙了。

春花拉下她捂在胸口的手,放在手心搓了搓,“夫人,你别怕,哎哟,这小手怎么冻得这样冰凉!”她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上拿了个皮水袋,装满了热水放到她手上,“夫人,可不能冻坏了身体呀,我们漠城就是这么冷,可别给你落下病根。”

“嗯,”夏松梦接过,“不会的。春花,你真好。”手心暖暖的,皮水袋靠在小腹上,那里也暖融融。只是想到外面的事情,她又叹了口气,眉间的忧愁就像天上的云一样,驱不散。

谁也没想到的是,那战鼓竟然就擂了一整天。外面喊杀声越来越弱,战鼓敲击的间隙也越来越长。

战况胶着,谁也不愿意先收兵。相比之下,人数占优的方夜底气更足,而邢麓苔则感到不妙,微微分了神。漠城冬季的白天短,夜晚长,寅浡人到底有多少?已经作战一天,人困马乏,今日云层厚重,夜晚作战更是不利。

方夜抓住这一瞬的破绽,长枪贯空,破风而去。邢麓苔躲闪不及,左肩肩头的铠甲被刺穿,血立刻从肩上流了下来。

他回神,从衣角扯下一块将伤口堵住了,袖中射出几枚暗箭,方夜身材高大不易躲闪,趁此机会那黑蟒一般的鞭子咬住方夜胯下黑马的后腿,从上面狠狠撕下一块肉来。马儿吃痛跪下,方夜也跌落在地上,顺势打了几个滚。

天逐渐暗下来,城门楼上点燃了火把,燕枝蔻从城楼上退下来。局势不妙,务要为邢哥哥稳住后方。她直奔府衙,准备向蒋大人等挑明身份参与发米发粮之事,却看到府衙里不少家丁婢女连同刘大人的几位夫人都站在府衙之外。

她抓住一个婢女问,“怎么回事?”那婢女瑟瑟发抖,根本说不出话。

“真误事。”她又抓住另一个婢女,“发生什么了?”

那婢女被吓坏了,说话也断断续续的。燕枝蔻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府衙里居然闹了严重的鼠灾,老鼠数量极多,还有好些体大如狗的老鼠在府衙里面到处乱窜。

体大如狗?燕枝蔻从未听说过。“那现在什么人在里面?”

“是其他官兵在……”那婢女说着说着又开始哭,燕枝蔻松开她冲进府衙内,里面一片混乱,她也不畏惧,抄起扫帚便是一阵拍打,边打边往里走,才看见焦头烂额的刘大人。

“妖异!这是妖异啊!”刘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蒋大人一见老鼠边立刻带人去查看前几日运来的粮草,主力都去那边了,余下他和七八个官兵解决这里。老鼠到处乱窜,看见粮食便吃,碰着木头便咬。

一只老鼠被追得到处逃窜,从燕枝蔻的脚面上跑了过去。那老鼠蹬在脚上,老鼠尖利的爪子几乎勾进鞋面里,她浑身发麻,举起扫帚一气乱打。听刘大人说了蒋大人的反应,她立刻想起来城内还有一处,存的是燕家运来的粮食。

顾不上老鼠了,她转头便冲出了府衙,往那宅子奔去。

她刚跑到大街上,突然听见空中呼啸的异响。有数百只小鸟儿被老鹰追赶着向下俯冲,扑向城门楼上的火把。火光摇曳中,雀鸟身上燃烧起来,只只橙色的小鸟向一处坠落,犹如一场小型的流星雨。

那个方向!燕枝蔻大惊,边跑边喊起来,“救火啊!救火啊!”很快便有人响应起来,拿桶的、打水的、看热闹的,现场一片混乱。

在城楼上,有人注意到了不对劲,大喊起来。“你们看!西边!那里有什么东西!小心!”话音刚落,一枝长箭贯穿了他的胸口。在那片茫茫黑暗的山野中,有更多的长箭射出来,将来不及蹲下的人射穿。

胆子大的从墙缝中往外看,黑压压的一大片正从西侧山峰上向下疾驰,还有一个小白点正在左右腾挪跳跃,不知道那是什么。

观察兵看见了连忙击鼓,邢麓苔听见鼓声大叫不妙,立刻挥鞭让主力部队回城支援。身旁,一名寅浡士兵将刀从敌人胸口抽出,血液溅到方夜脸上。他从地上爬起,手背擦过嘴角边的血迹,抱住邢麓苔的马腿,肌肉暴起,用力掀翻了马匹。邢麓苔飞身跳起,与他近身搏斗起来。

其余大沈士兵听到号令的变化,开始聚拢回城。而西侧侵袭而来的寅浡军队来得迅疾,那白点靠近了才能看清,原来是一个人骑着白虎冲在最前面。

燕枝蔻跑进藏粮的宅子里,幸好发现得早,大部分火鸟落在庭院、房顶,储水大缸离此处也不远。许多人聚集在这里,她只能大声呼喊指挥秩序。在府衙内,鼠灾还未解决,整个漠城内几乎乱作一团,人声鼎沸,禽畜横行。

在军营内驻扎的人也听见了外面的异响,开始慌乱起来。军医指挥着逃难来的灾民和受伤修养中的士兵往城内撤离,春花和夏松梦也赶紧跑出去帮忙。然而一群老弱妇孺行动不便,春花一个人扛三个,其他煮饭的妇人也都来搀扶,城门离营帐还有一段距离,大家互相搀扶着走不快,夏松梦着急地清点着小孩子的人数,不知不觉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齐了,齐了!孩子们都没丢!”夏松梦放下心来,正准备跟上撤离的人群,突然听见身后一阵风声,伴随着猛兽咕噜咕噜的警告声,她心下慌乱,回过头,看见一个年轻貌美的男子骑在一只白虎背上,一人一兽缓缓向她走来。

自越过山峰,方谭指了个方向就让白虎自己跑,一路上风声呼啸,双刀展开,刀刃锋利,削铁如泥,所到之处无论是人是物皆应声斩断。没想到白虎竟跑到这里来,想必是闻到弱者身上那诱人的血腥味道了。他抬头,在白虎面前站着的竟是一个女子。

白虎的大掌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爪印,厚厚的肉垫落在地上悄无声息。他看清了那个女子的脸时,狠狠揪住了白虎背上的皮毛。

是她借尸还魂,还是说,世界上真有两个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白虎吃痛,大吼一声,音浪极强,将旁边的架子都震得倒塌下来。

夏松梦感觉自己的腿软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老虎,更何况——她刚刚清晰地看见了白虎尖利的牙齿,和粉红色的舌头上微微发黄的倒刺,它口腔中猛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今天全部的惴惴不安叠加起来,在这一刻爆发,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说不出话。

眼看那老虎步步逼近,虎背上的少年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少年皮肤异常白嫩,就像从没晒过太阳一般。剑眉浓郁,但双眼是并不纯粹的黑,里面掺杂着跟虎瞳一样的棕红色,鼻梁纤细高挺,双唇颜色浅淡,极其清淡俊逸的下半张脸与秾艳张扬的上半张脸凑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美感。

从军医营帐撤离出的队伍走远了,春花寻不着夏松梦,回头大声喊夫人,没人应答。春花长得不高,回头只能看见密密的人群。她记得刚才夫人走在队尾的,夫人一定能跟上,进了城她就去找夫人。左手搀着的妇女因身体疼痛不停唉哟唉哟呻吟着,春花换了个姿势好让她更舒服一些,心急火燎地往城门口冲。

方谭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但她这张不平凡的脸可以说是此行意料之外的收获。他从虎背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俯身端详这张脸。

轮廓确实是像极了。但仔细看还是有所不同,眼前这女子一双杏眼似乎比她更圆一些,下唇的线条更钝,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幼态。当然,最为不同的,是她眼中掩藏不住的惧怕,仿佛正在遭遇她一辈子里最可怕的事情一样。

我有这么可怕吗?方谭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她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有意思。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将手放到她胸口,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心跳太快了,站在你面前都吵得我耳朵疼。”

手下是丰满柔软的触感,饱满的乳肉下清晰感觉到那颗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她身上的味道传来,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如此宜人的花香了。

苍白的月亮从山肩升起,被厚厚的云层遮蔽,看起来只是一个模糊的光点。在歌笛山的怀抱中,大片鲜血染红了地面,寅浡人高举的火把从山口涌出来,在平原上汇聚成一条橙黄色的河流,不断向漠城发起攻击。

城楼上鼓声越发激烈,浪潮一般冲刷在群山环绕的城池半空。大沈军队紧急撤回城内,随着大部队的回归,城门开始缓缓下落。

邢麓苔边战边退,方夜始终紧紧咬住,在离城十几里处,方夜拦住他的去路,高大的身形如同一座小山。

“这就想跑?”他将头发甩到肩后,扎稳马步,长枪横在面前,阻拦邢麓苔。邢麓苔细细分辨鼓声的变化,过人的耳力精准听见了嘈杂声音中放下城门的锁链碰撞声。他安心下来,只需解决方夜便可。

“受死吧。”邢麓苔向他猛冲过去,手里的鞭子走得更快,在空中划出弧线直击方夜面门。方夜闪身,回手反击。

在一片混乱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黑夜中的一道白色闪电。方谭的白虎快得只剩下幻影,蜻蜓点水般轻盈,向山脉北边前进。

夏松梦最后的记忆是那陌生男子在她眼前不断放大的脸,随着颈后一阵剧痛,她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里。

战斗过的土地上,到处躺着尸体,许多兵器斜插在地上,被稀薄的月光投下淡淡的黑影如同鬼魂一般。方谭将怀中的女子抱紧了些,拍了拍白虎,示意它另选一条平稳的路线。

在他身后,漠城的城门紧闭,四周被寅浡士兵重重包围。

邢麓苔和方夜的身边聚集了寅浡士兵,谁也不敢靠前,兵器无眼,只能远远看着。邢麓苔那身金色的铠甲已经有多处折损,肩膀处血迹已干,留下一片暗红色。

方夜全神贯注,接上邢麓苔的一招一式。从清晨打到夜晚,他发现邢麓苔的实力比之前预计的更加强大。他凭借天赋而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体力与耐力,邢麓苔全凭超强的武艺补上了天赋的差距。一整天的打斗下来,虽然两人受伤程度差不多,但自己却被他消耗了更多的体力。

在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悄悄挤进前排。长鞭与长枪在空中碰撞擦出火花的瞬间,飞出一枚细长的针,击中长枪的枪头,针虽纤细,但力大无穷,霎时改变了长枪原来的轨迹。针尖擦过旋转的枪头,飞向远处。鞭子如常收回,那长枪却掉落在地。方夜飞身去捡,其他人还愣着不敢上前。邢麓苔抓住这一空当,纵身一跃,向漠城而去。

方夜紧紧盯着那迅速变小的背影,眼神阴骘。周围的士兵反应过来,问他要不要追。“追?”他将长枪扔给旁边的人,摘下头盔抹了一把汗,“就凭你们,追得上?”

其余人连声称是,仰视着酣战一日的小可汗。汗水浸湿了他的衣领,头盔系带的在他下颌留下了布条的痕迹。这位高大勇猛的小可汗受母神的恩赐,将来必是寅浡的主人。

“命各队在离漠城城外二十里驻扎下来。”他松了松铠甲,看着不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城池,“修养三日后攻城。”

大部分寅浡军队在漠城外驻扎下来,其余人将必备物资搬运过来,只需一夜时间,就将漠城四周围满。

两边各自清点损失,邢麓苔和方夜都是一夜未眠。

“将军……”胡将军原本就下垂得夸张的眼袋增添了惨不忍睹的乌青,一走进书房,脸耷拉得更厉害。“我军损失三万人,斩杀寅浡士兵四万人。”

蒋大人脸色凝重,拱手上前,“将军,鼠患与走

水共损失粮草约五十余车。请将军责罚。”

邢麓苔揉了揉眉心,示意胡将军继续说。

“还有……”胡将军小心翼翼地看着邢麓苔的脸色,“夫人不见了,恐是被俘。”他说这话前,将连日来所见的将军与夫人相处的片段在心中反复回味,总觉得夫人失踪对将军而言并非小事。如今夫人生死不明,被俘或许是最好的处境。

胡将军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在邢麓苔耳边,不知怎么,原本垂下的左手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书房内寂静无声,都在等邢麓苔发话。他说不出话,唯有等心头那一阵战栗过去,他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漠城被围,粮草损失,如今必须尽快决定计策,才能对得起他给漠城百姓的承诺。在此之前……但愿她平安无事。

“令全军好生休息一夜,不得侵扰百姓住宅。”再抬头时,邢麓苔又恢复了往日的笃定,“调整粮草供应及其他军需供给,以守城一个月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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