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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风水轮流转(2 / 2)

每日沉沦资讯 徐飞白 3875 字 2023-05-11

“你要穿现在这身见她?”上官阙扫了两眼一身粗布短裳的韩临,笑了笑:“她该心疼了。”

经他提醒,韩临才意识到自己如今这副拮据相,忙摇手:“那改天吧。”

“现在家里有能充场面的衣服吗?”

韩临说有,又说:“吃喜酒时候穿的。”

“这样啊。”上官阙又笑:“要不我还是带你去买一身吧。”他指向前面的成衣铺,“正好到这地方了。”

成衣铺款式不多,好在样式大方,韩临试衣服的间隙,上官阙又指了几件让装起来。

老板很出奇:“不让他再试试?”

“不用。”上官阙喝茶,一只单眼映着帘布里宽肩长颈的人影:“不会错的。”

因为拎衣服占手,家门的锁都是上官阙给开的。

院墙老旧斑驳掉皮,屋前一棵柿子树,屋后一株大松树。院里凄凉空旷,只搭了鸡窝猪圈,然而里头没养鸡养猪,空荡荡的,只堆了几捆柴火,两麻袋木炭。

上官阙进院后扫了一眼破败的四周,点头:“比我们当年在临溪住得好点。”

韩临不免道:“比我们当年住得还差的也不多见了。”

“比我们那时候干净很多。至少没有一到秋天就扫不干净的落叶。”

谈及山上的往事让韩临松弛许多,掀帘进屋:“没办法,山上树太多了。”

上官阙随他过去,一进门就嗅见满屋的酒气。

屋里不乱,是一般独居男人的样子,简单到简陋,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只衣柜,床头有一口斑驳了漆的箱子,箱脚下垫了几本黄纸皮的话本被当成桌子用,箱面上头摆了一坛酒、一只杯子、一把烛台。

韩临见他皱眉,打开窗户,把床头箱子上的酒坛抱到衣柜旁的空地,说:“今早醒得晚,忘了开窗通风。我们待会儿出去聊。”

“不要紧。”上官阙说着,见衣柜旁码放着五六个粗瓷坛,想来也是酒。他那只单眼瞟了一下韩临的背影,没再说话。

韩临套件罩衣就出门,上官阙从窗户见他从另一间屋里动作利落搬了两把椅子到院子里,找了块布抹了抹木椅上的灰,招手让上官阙出来。

上官阙走出去时他已单手提了一木桶的水放过来,又一手拖来一只泡着衣服的大盆,一胳膊底下夹着搓衣板。

上官阙这才明白他是想做什么,此情此景不免有些荒唐,无声笑了起来。

韩临解释:“衣裳泡了一天半了,再不洗就臭了。”

这阵子天还不太凉,韩临手还能沾水,等入冬,他只能去付钱找附近的浣衣妇。这是韩临至今都还为还房钱苦恼的原因之一。

他说完卷起袖子就要下手洗衣服,手腕却被人攥住。

上官阙与韩临疑惑的目光对上,笑意没褪下:“你的手。”

被握住的手腕是戴着手套那只,没有力气从上官阙的手掌中抽出来。

“师兄,”韩临像从前那样唤他:“待会儿天凉了更不好洗。我这只手扶着搓衣板就成,不用沾水。”

上官阙拉他起来,摘掉他身上的罩衣,自己穿上,卷起袖子,白玉一般的十指伸到浑浊的水里,在木搓衣板上洗起他的衣服。

韩临抖着手执意拽他起来,他摇了摇头,湿淋淋粘着沫的手指轻轻推开韩临的手,笑说:“你不方便,就由我帮你洗。以前在临溪不都这样的吗?”

韩临干站在原地,看一身雅致衣衫的上官阙垂着眼睛,给他细致地洗粗布衣服。

衣裳拧干搭出去没多久,风卷云起,天外零星滴起秋雨,飕飕的风刮得树叶一阵轻轻作响。上官阙瞧见了,放下手里的热茶,出门去收衣裳。

韩临没来得及拦住他,抓起把伞紧跟出去。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快,不一会儿,雨滴大如黄豆,在土地上吧嗒打出无数个野菊花大小的水印子。

慌慌忙忙收完衣服回来,檐角的雨串乱落。扔下伞,韩临先把上官阙抱着的衣裳丢到盆里,又把手在自己衣裳上擦干擦净,着急地捧起上官阙的脸,看伤患处是否沾了水。

没来得及点灯,雨下得哗哗作响,晦暗的天色下,上官阙朝着韩临笑。

韩临收了手,撇脸回去,抹了一把脸,哑声说:“你别这样。”

他刚刚只顾给上官阙撑伞,自己被淋得雨水顺着鬓角下巴往下流。

随后他进到屋里,把一角的木柜推到另一只衣柜的对面,不知从哪里找来根竹竿,熟稔地支到两个对立的柜子上,把上官阙抱着的衣裳一一搭到竹竿上。

在韩临收拾的空当,上官阙掸掉溅落在身上的雨珠,捡起韩临匆忙丢在地上湿淋淋的伞,撑开摆到屋外檐角下晾。

转身再回来,韩临动作利落,已经搭完衣裳,点起火烛。

风呼呼地刮着门窗,这场雨来得酣畅,屋西北墙角漫开的黄土色较别处重了许多,有渗水的迹象,韩临拿收衣服用的盆摆到墙下面床头木箱上。

这块漏雨的屋顶他早就想修,然而担心一上去,又要见到挽明月,就一直拖着,直拖到这场雨和上官阙。

见上官阙看着那块湿透的墙角,韩临跟他解释说:“那块的瓦坏了,换的瓦已经买好了,等天晴了我架梯子上去修修就好了。”

说完,他到床边坐下,拆开来,叠整起带回来的新衣裳。

上官阙透过支离破旧的窗看向外头:“真是场大雨。金陵这几年夏天都不曾下这么大的雨。刚下山那两年在洛阳,倒是赶上好几场这样的雨。”

韩临跟着望向被雨洗得更破旧的院子。于他而言,四五年前的鲜衣怒马,几乎是上辈子的事。

上官阙收回视线:“这地方雨多,土坯房子不够牢固。你这宅子也旧,檐角都颓坏了一半。”

“大家都是这样的屋子,没出事过。我人生地不熟,负担不起别的。”

上官阙听到没说话,韩临垂头去叠衣裳,绝望地猜他一定又在想自己做戏给他看。

步声靠近,身旁叠完的衣裳又被人重新抖开。

韩临看过去:“你干什么?”

上官阙在床上拂展衣裳从头叠起,口中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胡乱叠?”

从小时候认识开始,韩临就被上官阙管着,上官阙不止管他武功,还管他吃饭用的姿势发出的动静,管他穿衣要成套,管他房间不许乱,看不过眼的都要管。

小时候韩临对他感兴趣,爱黏着他,知道自己欠缺管教,行事粗俗,凡事都顺着他。他嫌自己吃饭动静大像猪扒还总说话,韩临就忍着攀谈的欲望细嚼慢咽;他嫌自己抓了衣服就穿不顾大小,今天衣袖长裤腿短,明天裤腿长衣袖短,看得烦,韩临就老实地睡前把明日要穿的衣服搭好;他嫌自己房间乱不肯过去,韩临就把四壁内的东西扔得只剩床被和桌椅,数九寒天都开着窗户散气。

记忆回来的这两年,韩临站在泥沼外,回过头重新认真地看了上官阙。

上官阙帮过他很多,在最容易学坏的年纪管束住他,教导他,尽管后来他们之间的不堪罄竹难书,但那都是上官阙,一样强的控制欲,一样的骄傲矜贵,他不能简单的把上官阙分成两个人,不能一味的喜欢从前那个,而拼命地痛恨现在这个。不过相比从前,韩临有了长进,他还记得疼。

上官阙是韩临所剩无几的朋友和亲人,韩临不愿意和他闹得太难看。然而韩临绝对不肯再与他有朋友和亲人以外的关系了。

韩临想得头疼,从箱脚下抽出话本翻看。

他的瞻前顾后就是痛苦的根源。

不久,话本也给人抽走了。

上官阙站在他面前,随手翻着那本发黄的话本:“叠完了,你好好放回去。”

他的双手在洗衣时浸了一个时辰凉水,手背如今仍呈纸白失血的颜色,越发显得那话本古旧。

上官阙坐到桌边,读了两页话本,发现这竟是当年他们剿灭红嵬教的演义,手指轻敲桌面:“挽明月那时候分明在锦城,怎么也聚在这里了。”他抬眼对韩临笑道:“我们都还活着,就敢这样胡写了?”

雨还没停,那块屋顶的潮湿漏水蔓延成更大片,韩临见了,又找来一个盆接雨水:“当年多数人很快就死了,名姓叫不上来,不好考证。估计是图他有名,就给拉来混场面了。”

“我们当年在临溪,房间也少见漏雨的。”上官阙放下话本走过去看,讲:“其实你要是没有娶亲念头,大可以先租在外头,过两年再物色更好的。”

韩临不想再跟他没完没了地纠缠这个,摊明说:“我失忆过两年……”

他见上官阙笑了一下,悲哀地意识这桩真事被自己越说越假,

可他还是坚持说下去:“头一年遇见了一个合适的姑娘,这房子就是为了成亲才着急买的,只是后来和她分开了。”

刚到茶城那年,他记不起事,做工认识了一个新死丈夫的寡妇,互相看得中,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寡妇毕竟尝过腥味,定下来前,要试一试他。结果闹得很难看,那晚韩临从她家离开时,听她在背后骂他:“中看不中用。”

不知道

为什么,韩临看她脱下衣裙,展示充满诱惑的身体,眼前却浮现出一张簪牡丹花的人脸,随后是没由来后怕,攒起的欲望遁逃四散,他瞬间只剩恐慌。他那时候不明白,因上官阙扮红袖吓过他的缘故,他再也碰不了女人,只是懵懵懂懂的。

上官阙的吻轻轻落在韩临过分瘦的颈骨上,显示出既往不咎的好脾气:“过去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面对这个罪魁祸事,韩临连产生愤怒都觉得累了,反手推开他,自顾自地打扫房间。打扫完,韩临到伙房找了两个馒头,翻出一只碗倒满自酿的酒,就着昨晚的剩菜吃。

屋顶漏雨,空气中一股潮腥的土味,馒头也一股土腥气,不过就着酒,浑身都热了起来,这叫韩临很舒服。

上官阙听着雨水滴在木盆里,转眼看向桌上韩临正吃的那盘少油水煮的老菜叶,忽然说:“韩临,你宁愿过这种日子,也不肯回去找我吗?”

韩临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

上官阙见他拾起右手,撩起袖子。长及手肘的护袖扯下,一股浓苦的膏药味扑将出来。四方大小的膏药沿臂肘一直贴到手背上,一块垒着一块,讣告似的。

韩临从手肘往下撕膏药,胶粘得牢,撕扯时好像皮肉分离,竟然有种难得的痛快。

撕扯下来的膏药堆在木箱上,韩临在灯下给他展示自己缝缝补补的右臂与右手。

臂上被划了三道刀伤,像树根一样盘浮,这些疤斩断了他未来的所有可能。曾经握刀的手,现在布满了缝合凸起的棕褐疤痕,肌肉萎缩,皮肉塌在指骨上。手指伸不直,摆在灯前轻轻地发着抖。

韩临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快:“我保护不了你了。”

上官阙面无表情,独眼盯着轻松高兴的韩临,说——

“没事,我们死在一起就行。”

灯下,韩临那只枯瘪的右手指尖蜷起。

上官阙突然又笑了,起身说:“雨小一点了,再不回去,红袖要着急了。”

韩临也起身送他,客套地提议:“我再去烧点水,喝点茶再走吧。”

话虽说出了口,他没有半丝要去伙房烧水的意思,反而主动到外头拿檐下晾着的伞给上官阙。

上官阙接了伞,摇头说:“不喝茶了,我回客栈直接洗个热水澡就好,你别送了,外头冷。”

韩临客气地笑着说:“我送你出去。”

伞面大,容下二人绰绰有余,可韩临没有同上官阙到一个伞檐下,反而与他隔得远远的,抱着手臂走在雨地里,一路将他送到大门外面。

暴雨不见小,出来没走几步路,衣袍下摆全数湿透,溅上不少雨点泥痕。

转身刚过街角,上官阙止住步,立在一块儿泥潭中。好一会,雨声中传来大门合上的声音。他回身,朝里看了一眼。

步至客栈,雨甚至又有加紧的意思,雨水敲砸向伞面,握着伞柄的掌心几乎被震麻。

上官阙在客栈门口停住,伞面上抬,视线透过伞缘,朝楼上开着半扇窗的房间投去。在那里,半张面具后的一双眼睛与他对视一瞬。

随后,窗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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