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抬起保养得当的手,想像儿子小时候那样轻轻抚过他的头发,但他早已比她高出了许多。
白易森注视着母亲,头微微偏了偏,于是他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嘴角猛地向下撇,眉头皱得更深。
他看到安易准备抚摸头发的手高高扬起。
林影久坐在餐桌前发了很久的呆,才想起来桌上摆着自己为自己下的面,为了惩罚自己经受三天折磨居然没死,他特意给自己加了个蛋。
他挑起面条吃了两口,实在是尝不出任何味道。
奇怪,我明明放盐了。
他不信自己没放盐,于是继续往下吞咽着食物。等到吃第六口时,林影久终于不再委屈自己吃这种东西。
味同嚼蜡不过如此。
但他还是舍不得那个荷包蛋,所以逼迫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咽下去。
这个年……还有必要回家么?
回吧,我真的好想家。
林影久纠结了很久,实际上也就只过了五分钟,他决定回家看看父亲,看看爸爸,再看看小妹。
那个荷包蛋梗在喉口,怎么也咽不下去。林影久慌忙冲进卫生间,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呕吐的感觉并不好受,带出他许多眼泪,泪水全部糊在自己的脸上。
他还以为自己在被强奸的第一天就把所有的眼泪流干了,他还以为自己不会哭呢,没想到还是哭了。
狭小的卫生间里,沉默崩溃的空气死死缠绕着林影久,让他久久不能呼吸。
他想,绝对不能回家,就算再想家人,也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