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趴在干净的床上,盯着床单,忽略对方捅进自己后穴的手指,努力让自己去回忆那上面曾经有多少东西:他们的汗液、精液、各种润滑液、还有血——他的血,有时卡厄斯喜欢用粗暴的方式;还有别的怪物的血、粘液、或者脑浆,大概法师对润滑剂有着严谨的试错精神。
又或许卡厄斯只是想看到他厌恶的表情。
——就像一个恶劣又好奇的孩子。
在被贯穿时,一直闷声不吭的伊恩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是的,卡厄斯已经不是人了,他的性器自然不能以人类标准衡量。
该死的龙血。该死的恶魔。该死的爬行动物——无论什么东西!
人类被对方冠状沟上的尖锐颗粒刺激得眼眶发红。这一切总是让他会想起地牢里半兽人的那些恶心鸡巴。卡厄斯还有倒刺。天杀的。
这么一想,伊恩便感到要呕吐,他想尖叫,想掀翻压制自己的人,从这种周而复始的梦魇中逃离。不然他会被撕开,自下而上,被那可怖凶器剖开。
察觉到对方意图,卡厄斯用膝盖压住对方后腰,双手按住对方肩膀,防止他逃脱。
捕食者整个人趴伏在比自己更大的猎物上,牢牢控制对方,在把整根肉棒全部送进对方体内时,咬上他后颈。
如同骑手驯服一匹不听话的野马,他不会从马鞍上摔下,他自始至终占据着掌控权。
“您把他藏起来了。”奥尔德拉说。
在外狩猎时,他遇到了他们曾经的血族朋友。
这片暗无天日的大陆现在是血族和恶魔的乐园。金发法师和金发吸血鬼彼此打量对方,没有寒暄,如同一对陌生人。
他们上一次见面大概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许是在浩劫之前。
奥尔德拉看上去依旧年轻、漂亮,脸色却苍白得可怕,眼中蒙着一层阴霾与忧郁,更加符合世人对血族的猜想。
卡厄斯抽出扎入脚下吸血鬼胸口的十字大剑。奥尔德拉右手也放在了自己剑柄上。
“小孩不要管大人的事。”卡厄斯冷冷道,“走开。”
蓝绿异瞳的血族没有退缩。
“伯德文先生不是您的东西。”他说,“您这是在折磨他。”
“我在拯救他。”法师充满敌意地盯着对方,“而你没能
拯救自己的。”
他这句话显然伤到了血族。
即便卡厄斯走远,奥尔德拉仍然呆呆站在原地,如同一棵枯死的树。
我会守住自己的东西。
卡厄斯想着,在伊恩无声的尖叫中狠狠贯穿他,达到顶峰,把精液灌进恋人温热的体内。
身下人陷入高潮的筋挛中,双目失神,夹着他的修长大腿微微颤抖。
他将对方翻过身来,贪婪又满足地亲吻对方柔软的大腿内侧,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牙印。口水和淫液让那里看上去更加可口。
伊恩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仿佛没有感觉。
「……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过了很久——对他来说漫长的几秒——他问道。这场粗暴性事带来的疲惫让骑士没有力气再用敬语伪装自己。
你要折磨我多久。
他的心在卡厄斯一次又一次的冲撞中逐渐碎裂。他累了。
法师没有回答他。伊恩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抬起。在他们关系还没恶化成现在这样时,卡厄斯喜欢枕在他胸口,把玩他的手指。伊恩总是纵容他这种孩子气的举动。
而现在,他们交扣的十指只让骑士感到莫大讽刺。
他闭上眼,希望陷入沉睡能让自己暂时脱离噩梦。随即,手背上传来刺痛。
相比之前那些暴行来说,这种痛苦微不足道。伊恩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朝自己左手瞥去。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辩认清楚那是什么,一个针头,连接着装满鲜血的玻璃罐。
他突然觉得很冷。
「这是什么?」恐惧罩住了他。
他看着那些液体顺着树脂导管和针头,流进自己体内。即便不知道答案,伊恩本能地抗拒它们。
“我今天遇到奥尔德拉了。”卡厄斯抱着他,贴在他耳边,语气轻松地说,“我本想杀了他。他大概也是那么想的,毕竟他已经一无所有。”——只是一个徘徊于痛苦中的幽灵罢了。
“但我觉得你知道了会不高兴。”他轻吻伊恩额角,像一对真正的恋人那样耳鬓厮磨。
“所以我没有。”
伊恩一边为他的想法感到毛骨悚然,一边无法克制地想到:既然能遇到奥尔德拉,那么卡厄斯一定去了血族的地盘。
他为什么要去?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圣殿骑士脑中成形。
「你不会……你……」他颤抖起来。
“人类太脆弱了。”卡厄斯安抚他,让那些诡异的血液不受阻碍地流入伊恩体内。
下一刻,他被恋人推下床,针头滑落,血在床单上溅得到处都是。
没有办法,法师只能用藤蔓缠住挣扎的人类。
“你的生命太短暂了,”卡厄斯说,那双猩红的眼瞳平静注视着伊恩,嘴里说着令人血液冻结的话,“我知道你讨厌恶魔……所以我选了血族,你会永生。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不会再有太阳。而人类依旧会挣扎着繁衍下去。”
“我们可以看着他们重建废墟。”法师说,“你喜欢人类的社会。我们可以住到它们附近,如果你想的话。”
他听到对方通过意识传来的咒骂和仇恨——伊恩从没那么失态过,脏话贫瘠得可怜。但法师依旧收藏起来。他的爱属于自己,他的仇恨也属于自己。除了黑袍法师,没人能听到圣殿骑士的这一面。
在伊恩的无声咆哮中,卡厄斯目不转睛注视着他布满爱痕、精液与血的身体。
什么都没发生。没有尖利犬齿长出,那双眼睛还是蓝色,燃烧着愤恨。
“……操。”法师冷冷说道。
他深吸几次,转身,离开卧室。
没多久,隔壁传来巨大动静。
伊恩听到卡厄斯愤怒的喊叫声,不堪入耳的各种粗俗咒骂,瓶瓶罐罐砸到地上碎裂声,风刃劈在石壁上,整座地堡都为黑袍法师的怒火撼动。
现在失态的人换了一个。伊恩躺在床上,听着这一切。
突然,房门被破开,法师怒气冲冲快步走进,操控藤蔓将床上的人拎起来,甩在墙上,随即自己冲上前,掐住恋人的喉咙。
“为什么拒绝!”他眼睛红得简直能滴血。
“不会有太阳了!不会再有光了!”卡厄斯贴着他的脸咆哮,“没·有·太·阳!你的神已经不存在了!”
“为什么不接受我!为什么!”他失望又伤心地喊道。
“为什么要抛弃我!!!”
伊恩感觉自己正在逐步陷入窒息。他有过这种体会,在地牢,他差点由于脖子上的淫纹死于性窒息。
现在也不过是会死在一个更大、更舒适的地牢里罢了,他想,打算放弃挣扎,任由失控的法师将自己掐死。
脖子上的压迫越来越重,他的氧气越来越少,耳鸣响起,卡厄斯的脸在视线中逐渐模糊。
「卡尔……」他最后无意识地想道。
卡厄斯停下动作。
像是突然醒悟过来
自己在做什么,法师发疯般亲吻对方,将氧气输送到恋人体内,直到感受到对方心脏稳定的跳动。
卡厄斯看着失去意识的伊恩。他想起那只死掉的母羊。
他们就像是被困在火光包围的小小羊圈中。在这黑暗世界中,也许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抱住他那只温暖柔软的母羊。
那扭曲怪异的爱,那无法磨灭的肉体与心灵链接,是在一切毁灭前他唯一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