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了,老严蹬了两下睡在身边的媳妇,谁知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得不挣扎着爬起来按下了闹钟的响铃,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面带微笑睡得正沉,也不知道她梦到了啥,那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极为满足的微笑。他狠狠地在媳妇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入手一片滑腻竟然没有一丝穿着衣服的痕迹,他稍微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心想这婆娘咋个没穿睡衣就睡了,昨天睡觉的时候好像穿着的啊!莫不是这婆娘起来撒尿又给脱了?他也没多想,又使劲在刘晓璐腿上踹了两脚这才把个迷迷糊糊的刘晓璐给弄醒了。
「赶紧出去买饭去!闹钟都闹不醒你,昨晚干嘛去了你!」
刘晓璐一阵心虚,连忙拿起床头的衣服红着脸跑了出去,她昨天和张春林玩得太疯了,睡觉的时候身子都是虚的,今天早上自然就有些起不来。
走出房门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昨晚发生的一切慢慢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那被欲望冲昏了的大脑顿时感到一阵羞愧,这条路,一开始就错了,但是她却并不后悔,原因还是因为她真的已经离不开张春林了,他的温柔和强壮已经让她彻底地沦陷了,剩下那最后的一关没有突破并不是因为她不想,实在是因为张春林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而让她等待一个更加合适的时机,她虽然不知道男人说的惊喜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却极为期待着那也许会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刻尽早降临。
四人像是一家人一样吃了早饭,刘晓璐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张春林驮着女儿送她去上护校,她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还跟女儿争,带着一股醋意来到百货大楼,她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她怎么可以吃女儿的醋呢!女儿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啊,她!她只是个不顾伦理,不要脸地跟女儿抢男人的婊子而已!恨很地在自己的脸上不重不轻地扇了两巴掌,看着熟悉的柜台,想着昨日里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她又忍不住红霞上脸,心中竟莫名回味起来。
张春林并不知道刘晓璐此时的心境,他要去学校一趟看看李庆兰,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虽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他毕竟还是想再去确认一眼。
骑着车来到校长室,他愕然发现这紧闭的房门里竟然又传出来了那胖子的声音,他心说这他娘的不会又那么凑巧吧,故技重施爬到门上面往里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情况却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这一次的李庆兰在面对那个死胖子的时候显得不卑不亢了许多。过了好大一会,那死胖子见到无利可占,就悻悻然说了几句狠话溜了出去,张春林没地方可躲,与这胖子在走道里碰了一个正面,胖子的三角眼散发出阴冷的目光狠狠地剜了张春林一眼,哼了一声之后走远了。
「他还来骚扰你?」目送走了胖子,张春林推开李庆兰的校长室大门说道。
「啊!」李庆兰见到是他,连忙开心地从办公椅上一蹦而起,三步两步地飞奔到张春林的身边立刻便将他拥在了自己怀里。过了许久,她仿佛才回过来味道似的惊喜问道:「你啥时候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不过实在是太忙,所以就没来找你。这胖子还来?」
「嗨,不敢使硬的,就用软刀子磨人呗,我现在也不怕了,反正有你那个女朋友撑腰,他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
「什么女朋友,别胡说!」
「哈哈哈,得了吧,她将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虽然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去嫖娼,但是我却不得不佩服你识人的眼光,这个王璐瑶真的很有本事。」
「额……」被人这样拆穿,张春林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看着李庆兰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李庆兰原本就没有笑话他的意思,见他这幅模样反而嬉笑着说道:「不过以后还是别去嫖娼了,真想要可以来找我,姐姐虽然也不是个纯洁的女人,但是至少还算干净,没什么病,你年纪轻轻的,还是要洁身自好!」
「嗯,知道了!」这教训的语气却又带着无比淫荡的含义,张春林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点了点头。
「呵呵,你来学校有事么?」
「没,就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还有甜甜和大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呵呵,甜甜也想你了,晚上跟我回家去看看她吧,她老是跟我念叨你怎么最近都不出现了。」自己丈夫的事,她没提。
「也行!」
「你今天没什么事么?」
「这两天都有点时间,等几天才开始忙。」
「那你是不是要好好地补一补你外聘教师的课啊!总不能空担个职位白拿薪水吧,呵呵!」
「哎呦,我都忘了这事了,这……这可咋好,不会影响到你吧!」
「没事,谁不知道你忙,不过这两日你既然有闲,还是要来代一代课,总归那些学生也会有不少人要进申钢的,都是你培养出来的学生,用着也放心。」
「嗯!」他自然明白李庆兰话中的含义,本质上这也是为了他好,于是二人讨论了一些讲课的细节,再与李庆兰温存了一番之后,张春林便开始了在大学的第一堂真正的授课。
看着台下那些生机勃勃的小脸,他不由得想起了当日自己也是坐在台下的一员,可是时过境迁,此刻的他却成为了有资格站在讲台上的教员,这不禁让他产生了不少的感慨。
在这里授课与在农村里授课稍微有些区别,他不需要讲那些太过基础的知识,因为这些知识已经有老师传授给他们,他所传讲的都是申钢的大事小事以及在国外参观工厂的心得体会,而这些都是这些大学生们进入工作岗位之后需要面临的问题,所以他们听起课来远比上文化课和专业课认真得多。
一天时间就这么消磨过去了,二人骑着自行车边走边说,张春林愕然发现李庆兰带着他来到了一处新的宿舍楼。
「姐你搬家了?」
「是啊,为了面向新生活,呵呵!」李庆兰说话间推开房间门,这个小家虽然更显狭小,但是却没有了那瘫痪之人卧床十几年的难闻味道。
「那大哥!」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李庆兰的这句话,隐约揭示了那个瘫痪之人的命运。
「走了,过年之后就走了,走得很安详,没经历什么痛苦。」一点不痛苦是不可能的,丈夫毕竟还没有走到他生命真正的尽头,可是她如此说也不代表自己说的是谎言,丈夫的确走的很安详,因为这是他早已经深思熟虑的事情。
「哎!」张春林想到了自己与他的那些谈话,当时他没多想,现在想想却极有可能是自己促成了这个男人的死亡,虽然就算他不那样说这个男人也活不了多久,可是无论如何都是他半加速了他的死亡,这让他的心非常难受,这到底是一条生命,尽管他剩下的时间实在是屈指可数。
「对不起,我没……没想到!」
「不怪你,你跟他说的那些话他都跟我说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说这是他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他不想再拖累我们娘俩了,所以死亡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没等张春林说完李庆兰就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事实上我也是个自私的母亲,为了那仅存的一线希望,我并没有考虑过甜甜的生活,其实现在想想,也许这才是对我们三个人最好的选择,在他生命的最后那几天,我们过得很幸福,比以往几年都要幸福,或许是因为感到自己的父亲要离去,甜甜也仿佛在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所以我才说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大哥……怎么走的?」
「喝农药,我亲手喂的。」这一刻,李庆兰的语气竟然出乎意料的坚强。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想看看张春林有没有什么反应,可是等了许久,张春林都没说话,她内心自嘲了一下,有些哀苦地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特别狠的女人?」
张春林没说话,他的确是这么觉得,但是转念一想,其实那个男人早就已经不想活了,他不是不想自己喝,实在是做不到,所以便是连求死也只能求助别人,而李庆兰要亲手将那要命的毒药送到丈夫嘴里,又得忍受怎样的折磨?他怎能再在这苦命的女人伤口上撒盐呢,所以他只能转换了一个话题。
「公安那边没查吗?」
「没有,谁有心去管这么一个瘫了十几年的废人,再说医院里也都知道他不行了,自然没人管我们这些事。」风险还是有的,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但是这件事又必须去做,丈夫没能力自己喝药,总不能让女儿上吧。幸好,没有人管,又或者说其实大家都知道,不过是心存怜悯没人告发她罢了。与此同时,她内心的苦涩也更甚,张春林避重就轻的回答,其实还是揭示了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姐,你也别想太多了,大哥一辈子虽然活得憋屈,但是他与人为善又真心实意地待你娘俩好,如此结局虽不圆满却也算得上是求仁得仁,有杀身成仁的果敢,我想那西方极乐世界也定然会给大哥安排一个位置的。」
「谢谢!」李庆兰听完了张春林的话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数月以来,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面对这个答案的,因为她没有人可以诉说,这些心事一直排解不出去,她心中也很苦闷。
「姐,咱以后好好过日子吧!」看着李庆兰哭得那样惨,张春林不忍心地将她搂在了自己怀里安慰着,恰在此时,那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甜甜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娘和张春林抱在一起,一声尖叫吓得又把门给关上了。
李庆兰羞的满脸通红,张春林也是吓得手脚不知道该往那里放,本来只是普通的安慰,被小丫头这么一搅,反而弄得二人尴尬了不少。而这还没有结束,从门外传来的幼稚童声更是加剧了二人内心的慌乱。
「妈,叔叔,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去小柔家写会作业,等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