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居然完成了四起案件的走访,进度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啊。」
提着装满刻了记号的数块木板的包裹,夜色下步行在最前方的妮芙丝认真作出了总结。告别卡特里娜之后,三人继续拜访了几位受害者的家属,了解到了不少信息。
至于,这些未经整理的信息能否揭露出杀人魔的身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线索。」少女无奈地叹气,「受害者们是怎么从屋内消失的呢?根据家属们的说法,房屋内都没有外人入侵掳走受害者的痕迹,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熟人作案,把人约出来幽会杀死……但是,从四位受害者的人际关系上看,没有谁在同时与她们交好……」
「这不是很明显吗。既然都有连续杀人案件发生了,又有谁能在半夜把人约出来?居民们躲在家里都还来不及呢。你从熟人作案入手,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
面对伊比斯的吐槽,少女偏过头嘟囔起来。
「……只是常规流程,把可能性排除掉而已。」
虽然在查访中途就已经察觉到了问题,妮芙丝仍然硬着头皮完成了人际关系调查。这大概就是纪律性操作的矛盾之处——规避繁琐与保证完备总是不可兼得的。
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这并不是什么寻常案件,而是有什么超自然因素混杂其中。蜜蜂岭是个人际关系封闭的不满千人的小镇,人口流动性趋近于零。选择邻里关系紧密的其他镇民连续下手,普通凶手的心理素质与反侦察能力显然十分强大。但考虑有法术或天赋能力参与的可能性,后者的几率就不比出现犯罪天才要少多少了。
「还有那个奇怪的目击情报……」
确认凶手是人而非什么野兽怪物的,是某个目睹了杀人魔背影的目击者的证言。但证词中的有效信息只有杀人魔身上的暗红衣服,除此之外那个被惊吓的少年连年龄体型与性别之类的其他细节都无法说明。
「我不觉得那足以排除其他可能。或许是看错了呢?只靠个人的模糊记忆是很难保证情报精确性的。」妮芙丝沉吟了一会儿,「……应该有什么别的原因导致了人们对凶手身份的确信。也许弄清楚这一点会是个突破口。」
后背上传来的动静让妮芙丝放低了声音。三人在某位富裕的农户家用过了晚饭,而习惯饭后就睡的苏诺便困倦地躺在了妮芙丝的背上——原本她是想把身体交给大哥哥的臂膀的,但气急火燎的龙女抢先把女孩背了起来,才让伊比斯乘机揩油的计划宣告失败。
眼见苏诺有醒来的迹象,妮芙丝赶紧放稳脚步,以免影响了女孩的安睡。见她行动小心翼翼得有些滑稽,一旁的伊比斯发出了轻微的嗤笑。
「你笑什么?」
「你知道前面是哪里吗?」早就把小镇地形背熟于心的伊比斯说道,「转过那边拐角的话,就是熟悉的空地了。现在这个时间,集会大概已经开始了吧。」
少女驻停了脚步。她分不清这里的位置,但从青年恶俗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前方就是那个用于乱交的谷仓了。
仔细听,隐隐传来似乎是幻觉的淫浪叫声。继续走的话,一定会和那帮不知廉耻的镇民们遇上——不过,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本来就是镇子内部的私密集会,作为外人的自己等人不参与进去也应该没事,大大咧咧地经过就是了。
只是身边的这个色魔可能会忍不住参加……
「你不乘机去做口供询问吗?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这里,正好省下了四处拜访的精力。我想中途休息的男女们会有足够时间回答你那些事无巨细的问题。」
「我……」仔细一想,虽然这不是什么严肃的场合,从效率上而言倒也不是个坏提议,但妮芙丝还是摇了摇头,「苏诺要睡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啊,我吗?在叫我吗?」
似乎是刚刚醒过来的苏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她从白发少女的背上跃下,有些迷糊地转了两圈,披散如瀑的黑发便跟着飘荡起来。
「啊,我好像睡过去了……我只想眯一会眼睛休息一下的啊。」
没等二人正要说话,女孩就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走过转角之后,她的动作突然一僵,随即快速地捂住双眼缩了回来。
「前面,前面…呜呜呜……」
吓到了啊。这样的话,乘机询问的意图就可以打消了。正准备转身绕路的妮芙丝便看见伊比斯的脸色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需要我来帮你翻译吗?」
这个之前还说只是旁观看乐子的家伙突然主动要帮忙,警惕起来的龙女便死死盯着他狡黠的灰眼睛,要看出那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来。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有个提议而已。」从青年的口中吐出的是让妮芙丝愕然的话语,「你呢,正好可以接机练习怎么使用身体套话——去服务一下那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作为学会如何利用肉体的第一次经验,这是个非常不错的机会了。」
「你——变态!你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妮芙丝原本就白皙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你到底是想让我做你的女奴,还是要把我当成能被随意欺凌淫辱的妓女?」
「嗯,这两者应该没什么区别。」伊比斯像说出常识一般淡淡地回答道,「我说过了,你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女奴和小妾是两回事。确实有容貌绝世的女奴会被主人当做禁脔,拒绝任何客人触碰,但你的资质不能被那样浪费,懂了吗?」
「……我还不是你的女奴呢!」白发龙女怒气冲冲地拒绝道,「滚蛋!」
她并没有反驳这个逻辑,只是转身大踏步地朝后走去了。伊比斯也只是耸了耸肩,结束了这个话题。毕竟,那个约定还没到兑现的时候,做人要说话算话,是吧。
「那个,『淫辱』和『妓女』是什么意思……」
带着好奇表情的苏诺凑了上来。正准备随意搪塞,意识到正在前方独行的妮芙丝干扰不了这里的对话,伊比斯突然发现这是自己和苏诺独处的大好时机。
虽说克劳迪娅请求过自己不要向苏诺出手——为什么要听她的呢?自己可没有做出过什么保证啊。
「所谓的淫辱呢,就是男人强迫女人生小宝宝……」
「生小宝宝?」半精灵女孩歪着头,对紧贴着自己的人类青年没有生出任何警惕心,「那要怎么做呢?为什么说是强迫呢?」
「比如说……像这样!」
伊比斯闪电一般伸出了手,隔着衣物将苏诺胸前那团拥挤肥美的娇乳握在了掌中——不,那根本不是一只手握得下的大小,只能说是堪堪抓取住了这对沉甸甸的巨乳。手中传来的是隔着布料也能享受的惊人柔软,伊比斯毫无顾忌地揉搓玩弄着女孩的玉峰,让她下意识发出呀呀的娇喘。
「怎么样?『强迫』是很舒服的事情吧?」
早已是花丛老手的青年对自己的手法颇有自信。然而,面前的苏诺确实沉默没有回应——她的眼神空洞,身体也如筛糠般抖动起来,这份不自然的反应让伊比斯停下了手中的性骚扰,准备仔细看看女孩的神态。
「…啊啊…呜啊啊啊啊啊——!!」
迟来的尖叫声后,眼前娇滴滴的女孩转身就跑,动作之迅猛连伊比斯都被吓了一跳。这反应太过激烈了,实在是超乎意料。他正要追上,感觉不对劲的妮芙丝也已经回转过来了。
「你对苏诺做了什么?啊!」
用力按住青年的手腕,妮芙丝对他厉声发问。下一刻,接触处传来的剧痛让她闷哼着捂住手掌后退。
「——注意你的身份态度,俘虏。」面色冰冷得像是在看死人一样的伊比斯拍了拍衣衫,随即切换面孔,露出了平时那一副毫不在意的平淡模样,「我只是摸了她一下胸,这姑娘就反应过激地跑开了。这可和我没关系。」
刚刚在那一瞬间,一直和善的伊比斯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根本没把眼前的对话者当做对等存在,只是在看着一坨肉团的冰冷目光。并不是什么傲慢,而是连蔑视都没有的,毫无感情的机械姿态。
妮芙丝心中突然产生了明悟:倘若约定日期到达的时候自己拒绝了作为性奴的契约,那就是他会用来「不择任何手段」让自己屈服的姿态。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所谓的恐怖手段,或许会超乎自己的想象。
「走吧。」没注意——或是说,根本不在意妮芙丝露出深思模样的伊比斯仿佛刚刚的面孔是错觉一般轻松平淡地说道,「苏诺往宅邸的方向跑了,我们快点跟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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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追上苏诺,只是跟随背影尾随着她回了宅邸。这里面既有女孩更熟悉地形的原因,也是伊比斯根本没有在认真追逐。妮芙丝全程都沉默着,默默跟在俘虏了她的主人身后。
一旦安全到家,苏诺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去。后脚踏入宅邸的伊比斯也没有敲门打扰这姑娘的想法——他弄不清楚苏诺的态度,与其现在上门发生冲突,不如等明天看看她的反应再行动。据说连亲姐姐都没有进过她的房间,为了维持好感,自己也不应该打破规矩。再说,就算要做些什么,也得选择地僻人稀的处所,而不是在宅邸里就贸然行事。
回到客房,躺在床上,放好木板包裹的妮芙丝也乖乖地盘好尾巴,坐在了她自己的铺盖上。
「你忙活了一天,到头来还是什么头绪也没有喽?」
「……也不能这么说。」妮芙丝平复心情,努力重新适应平常的对话节奏,「我还是记录了许多或许有用信息。比如,将案件发生的场所进行比对,或许能找出凶手的出没规律;还有死者的特征,都是四十到近百岁的年轻精灵妇女,虽然死前都未被性侵的事实排除了常规的作案动机,死者的身份甚至家庭背景也许能帮助对凶手进行侧写;割头凶器能够确定是有着一定重量与刃缘的器具,可以对农具进行排查搜索……还有许多传言,像是领主家的二小姐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
「你说这些话,自己信么?」
「……」
说实话,这些都是看似有用而希望渺茫的线索。少女并不是什么职业的查案者,也没有足够她进行搜查的技术资源,交谈中那些家属们对于两个女孩能把杀人魔找出来这件事也是充满怀疑而缺乏兴致,只当这是三小姐苏诺的突然任性,那么毫无声望与地位的自己要发动镇民帮忙也是根本不可行的选项了。
要在短短几日内把潜伏了数月的杀人魔找出来,只靠这些循规蹈矩的探查手段几乎是天方夜谭。
「……但是,这是我仅有的能做到的事情了。要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想出奇招针对一直身在暗处的杀人魔,我没有那种本事。」妮芙丝瞥了神情闲适的伊比斯一眼,「还是说,你有什么绝妙的想法了?」
「这个嘛……你对精灵的诸神们了解多少?比如卡拉古尼斯之类的?」
话题怎么转到神明身上去了?难道这案件还牵扯到了什么神明不成?即使心里疑惑,妮芙丝还是坦诚地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精灵们都信仰着被称为『母树弗拉希纳斯』的共同神明,以及被称为亚神的介于母树与普通精灵的存在。至于具体到某位精灵亚神的情报,我就没有刻意搜集过。」
「等于说你是什么都不懂。」伊比斯耸了耸肩,「亚神之间相处或敌对的禁忌事项,获取信仰的常见手段,以及除了崇敬母树之外的其他潜在规则……和你从头开始解释这些东西太麻烦了,以后再找机会慢慢说。好了,睡觉。」
勾起了话题又突然任性地掐断,这家伙是想用好奇心杀人吗?气呼呼的妮芙丝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埋怨地怒瞪了心安理得地躺平睡觉的伊比斯,随后也无奈地卧进了被窝。
事实上,和准备养精蓄锐而很快忘记不快睡着了的龙女不同,躺下的伊比斯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发散思考起来。
卡拉古尼斯……在今日的四处走访中,他数次听到了这个名字。作为被居民们所认定能够带来丰收的存在,这种确信本身就是信仰的一部分。常识欠缺的妮芙丝没有任何反应,但几乎是第一时间,游走于精灵上层的人类青年便察觉到了异常——无论是司职耕种与农业的亚神,或是司职秋季与丰收的亚神,都不曾拥有那么古怪的别名。
这背后所隐含的深意,就十分值得玩味了。
往最简单的角度去想,各地的偏僻精灵聚落偶尔会有遗留下来的古怪信仰,某个消息闭塞的山区小村还在颂唱着某个早已陨落的历史中的败者名号的情况并不罕见。那些争夺信仰的亚神们或许会遗忘掉这处小镇,导致这数千名不知从哪里移居而来的农民们未被纠正地对着错误的神明拜服祈祷。
这么思考只有一处破绽——这里名义上是英卡纳家族的附庸。要么是老姐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命令自己取走的「药方」是与这无关的东西;要么,这也在她的计算之中,甚至推翻最开始的想法,居民们错误的信仰也是老姐计划的一部分……顺着这条线想下去,所谓的「药方」记载的符号也许能揭露这背后的秘密。
一股没来由的奇妙想法突然出现在伊比斯脑海中。
或许……这个古怪的白发少女能够用她奇妙的知识解开被加密的「药方」,只要把这张羊皮纸给她看,自己就能了解这些陌生符号后的秘密——青年很快就对着荒谬的奇思妙想嗤之以鼻。先不说妮芙丝根本连精灵语的文字都看不懂,既然老姐没告诉自己如何阅读「药方」上的密文,试图瞎猜就不会是个好选择。大不了,自己回去以后可以直接询问她嘛。
对,就是这样,不要对不该知道的事情生出好奇,这是生存的法则。
记忆中闪过的熟悉身影,让默然思索的伊比斯呼吸为之一滞。
对于瓦妮莎这个几乎是塑造了现在的伊比斯的一切的女人,青年实在无法生出任何违逆之心。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义姐弟,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就是被这个女人所打造出的兵器,为她清扫无法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污物。
杀人。他还记得第一个被自己杀死的,是个即使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的残疾的流浪民。没有任何仇怨与憎恨,驱使少年挥刀的,只是被义姐禁止进食而生出的为了完成任务获得食物的强盛欲望而已。明明那个绝望而麻木的流浪汉惨死的样子仍在记忆之中极为鲜明,最初那反胃的恶心感却早已随着后来一次次的谋杀任务而再也回忆不起来了。
以及,不仅仅是杀人,许多身为家族长女的瓦妮莎所不方便去做的事情都是自己的职责。所谓英卡纳家族的义子并非是什么能够带来安宁和舒适的头衔,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也只能像烂泥里的泥鳅一样被扔在市井熔炉里摸爬滚打。
这样的回忆是否灰暗而残酷呢?伊比斯无法对此作出任何评判。那不是什么试炼或考验,而是,作为被授予了贵族姓氏的卑贱人类所生存的意义,倘若对此产生了丝毫的不满或怀疑,就是对自身存在的否定——他不是在对自己被英卡纳家族收养长大而感恩,只是一旦假设失去了姓氏的自己会怎么样,显而易见的结局无疑令人沮丧。
他绝大部分的阴谋技巧都是由瓦妮莎教授的,任何背叛都是自寻死路——再说,为什么要违背老姐的意志呢?成为凶器也有凶器的好处,起码不用像老姐一样陷入政治争斗的漩涡里整天折腾阴谋诡计,只要专注怎么完成她交付的任务就好。
打消了所有不该出现的念头,静静躺着的伊比斯把思考重新转到那个叫做卡拉古尼斯的存在上来。
不管真相如何,认真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后,他还是下定决心针对这个名号稍作探查。毕竟这一次是在自己家族的势力范围内活动,有什么疑问大可以直接去询问克劳迪娅——她可没有胆子对自己隐瞒。身为当地领主,没有人会比她知道的信息要更多了。
想通以后,伊比斯眯起眼睛,准备入睡结束今天的劳累。他向着睡在地上的少女投去视线例常确认她的状态,却发现有些不对劲——看似只是在熟睡,但妮芙丝的睡姿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平时的妮芙丝像个蜷缩起来的婴儿,总是把自己盘成小小的一团,沉稳地吐出香甜的梦呓。但今日的她却僵硬地趴在那里,双手的位置也不自然地像要随时发力——要说半龙少女是在准备逃跑的话,那也太过无谋好笑了。她前日那次处心积虑时机巧妙的出逃都已宣告失败,在自己已经对此警戒的情况下用这样拙劣的掩饰准备再度逃跑,简直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果沉稳睿智的妮芙丝真的做出了如此鲁莽弱智的举动,那自己就要下调对她的评价了——伊比斯正这么想着呢,本来静止不动的少女就突然坐了起来。
「……」
怎么,你真要如法炮制再来一次吗?青年感到了智商正被侮辱。确实,反其道而行之是对付懒惰者的好计谋,但是她怎么敢认为自己会是那种提出了约定就丧失警惕的蠢人?
伊比斯从床上翻身站起,准备好好教训一番这个狂妄傲慢的少女,却立刻发现情况不对劲。即使知觉再怎么迟钝,听到起身的动静之后也该会有反应,但妮芙丝却像完全没有知觉一般,自顾自地踱步向房外走去。
这姑娘,魔怔了吗?感到郁闷的伊比斯上前两步,才发现女孩闭着双眼,一副正沉浸在美梦之中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预谋出逃。
伊比斯无语地看着她迈着呆呆的步伐缓缓移动走进走廊,便伸出手重重地拍打了少女弹性十足的小屁股。
「呼诶?!」
骤然睁眼的妮芙丝露出了丝毫不似作伪的,如梦方醒的惊吓模样。如兔子般受惊小跳的少女茫然地环顾了一圈,才一脸迷茫地皱眉呢喃。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走廊上……」
「还装无辜呢,说,你是不是想逃跑!」
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硬力量把满脸无辜的少女拽回了房间,尚未弄清楚现状的妮芙丝就被青年扔在了床上。
「我没有!」她下意识地为自己辩白,「我没想要逃跑……」
「都到走廊上去了,你还说自己没想跑?你该不会想说自己被操控了吧!」
面对着眼前满是怒意的伊比斯,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的妮芙丝搜索枯肠地想要找出解释。之前就说定了再有逃跑行为约定就会作废,但她实在没法找出理由说明自己身上的异常。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平常地在睡觉,一睁眼就发现站在走廊上了……有可能是梦游,但我以前也没有梦游的习惯啊……难道是因为最近神经紧张,就出现了梦游的症状?」一旦开始认真分析,半龙少女很快就陷入了自说自话的状态里去,「是焦虑症之类的神经症状吗?但是,如果是神经衰弱、强迫症或焦虑症的话,除了梦游也会在日常中表现出来……我确实最近精神状态不好,可是真的严重到了产生疾病症状的程度了吗……还是说,因为更加恶劣的物理原因吗?比如说食用生肉导致的寄生虫对神经器官的感染……虽然几率很小,但那实在太严重太可怕了,没有核磁的条件下无法作出诊断,要治疗也找不到阿苯达唑之类的药物,开颅手术更是不可能……」
伊比斯略显无语地看着正自我分析的少女突然陷入了恐慌之中。下一刻,妮芙丝突然完成的自我开导更是让他无话可说。
「……没有其他症状的话,就不要为此烦恼了。仔细一想,还是等到偶发状况被排除之后再来考虑严重性进行进一步诊断吧,呼~ 」
「你是说,你觉得自己出现在走廊只是『偶发状况』吗?」
「我觉得就是这样。」
作为对回答的奖赏,毫不留情的暴栗敲在了一脸自信的女孩的脑门上。
「呜…我哪里说错了嘛……」
「你觉得,只是一句『偶发状况』就想让我原谅你吗?下一次等你走到门口还是『偶发状况』,走到镇口还是『偶发状况』,是不是非得等你逃跑成功了,才不用把这种试探行为冠上『偶发状况』的名号了?我必须给你点教训,好让你别再动心思玩这种愚蠢可笑的借口!」
揉着脑袋的少女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认真理智的行为分析是一回事,而对伊比斯来说,不管起因如何,自己在晚间踏出房门是另一回事——正常人肯定是先辩解行动原因,就算随口说是去找苏诺一起玩,也比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梦游症要好多了。
所以,话题兜兜转转地又回来了。
「我真的没想逃……」
妮芙丝注视着人类青年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闭嘴不再辩解。
哦。这样啊。这家伙早就明白了这一点,他在意的不是什么逃跑不逃跑,重点根本是后面的「教训」啊。
「……你准备怎么惩罚我?」少女抿紧嘴唇,「让我趴在床上任你奸淫?还是要把我吊起来侵犯?」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么龌龊的思想——」
试图用正义凛然的样子让妮芙丝羞愧,不过很明显同一招不能用两次,早就看清了眼前色狼真面目的白发少女投来了不屑的眼神。有些恼羞成怒的伊比斯于是按着脚腕将身形娇小的妮芙丝从床上拖了过来。
要用什么调教方式惩罚这个傲慢的女孩呢?伊比斯一时犯了难。如果是在家里还好,能用的道具和药剂要多少有多少,还能经常去找老朋友整点新玩意。但这是在偏僻的蜜蜂岭,连个肛塞都找不出来的穷酸地方。
眼珠一转,青年很快就想到了合适的玩法。
「你承诺过不会对我说谎,没错吧。」
「是。但我也说过,无法说出口的重要秘密我也不会告诉你。」随意地躺在床上的妮芙丝瞟了一眼正把玩着自己脚丫的男人,一时也摸不清他想做些什么。
「什么程度的秘密算重要秘密?」
对龙女而言,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一旦界定了秘密的边界线,秘密之外都会变成不设防的信息。自己的身世虽然相当复杂,倒也不是不能吐露,但敏感的是除此之外的部分——挑明了重要秘密的范围,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主动权。
但是,能轻松地将这个问题蒙混过关吗?这家伙并不是个好糊弄的对象啊。
「……任何可能会危害其他人的技术信息。」妮芙丝下定决心将这个问题一次性说清楚,「比如,扭力投石车和配重投石车的技术。你也见识过那些守城器械,我不会将这些能帮你们杀人的技术说出来。」
他不会知道这些工程器具在自己手中只是最简单的技术,所需的力学知识非常基础,而更复杂的理论虽然一时难以实现,也都是先进得难以想象的智慧。
「包括『火药』的制作方法,对吧?」
白发少女默默点头。
伊比斯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想象过所谓的隐私会是什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那个叫做火药的武器虽然威力令人印象深刻,和神明的威能比起来也是不值一提,倒是那些器械能在凡人的战斗中大放异彩。本以为她要隐瞒的是身世或底牌,没想到对这姑娘来说,那些会对战争有着重要帮助的器械才是她要死命坚守的秘密。
「看来你对我误解很深。」伊比斯摇了摇头,「就算那些技术落到了我的家族手上,也绝不是最坏的结果。我们只会为了利益而行动,而非单纯通过战争和杀人来取乐。」
「在这种时代,战争抢掠就是最大的利益所在。」妮芙丝显然一点都不准备松口,「反正,如果你非要逼迫我说出脑中的技术的话,那我的存在对人们造成的损害就会比不存在要大,我就会立刻去死——」
这傻姑娘是认真的,伊比斯确定了这个事实。
「我不太明白。对你来说,别人的生命比自己都要重要吗?」
答案显而易见。面对露出了倔强表情的妮芙丝,伊比斯无法与她感同身受,只是为这种生存方式而感到惋惜。明明有着大好的人生与优秀的能力,却非要给自己绑上古怪的限制,这种价值观还真是不可理喻。
「你这么活着真是辛苦。」
「你倒是轻松。但你自私的人生就不会感到空虚吗?」
「是啊,好空虚啊。」伊比斯用夸张的声调应承道,「所以我要上更多的女人,才让自己不会变得那么无聊——你把屁股撅起来。」
作为俘虏,也只有乖乖听话。已经抛弃了无用矜持的妮芙丝顺从地翻身,以极为慵懒的姿势趴在了床上,象征性的稍微抬起了些臀部。
撅了,但没完全撅起来。
「屁股不大,奶子没有,脾气倒不小。」
对于妮芙丝而言,这样的身材羞辱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她本来就对自己的容貌毫不在意,平时也从不刻意修饰,完全依靠天资拥有着即使素颜都丝毫不减分的美貌。话说回来,一白遮百丑,更何况妮芙丝的五官也没有什么瑕疵。清澈的蓝眼睛虽然是奇异的竖瞳,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唔~ 」
伊比斯挥掌拍在少女的小屁股上,传来的手感让他有些咂舌。虽然外表清纯可爱,娇小的龙女浑身上下却没有长多少肉,小小的臀部也不够丰满挺翘。长相惹人喜爱是一回事,太过苗条幼嫩的话肏起来也不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