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满是锈跡的铁板从墙边翘起,朱掣抓着张破一半的观光地图从洞口钻出来、扑到积雪的砖地上。
「呜噁,天……」
朱掣嫌弃地捏掉沾在麻衣袖口的枯枝,勉强补丁雪靴採住湿滑的雪地,拉下帽沿掩住往脸扑来的飞霜、溜入街头的霓虹灯中。
之前他都给小恩送麻绳手链,这次是十岁,最后一年了,想给他送件羽绒衣。
之前小恩一直说那看起来胖胖又可爱又暖,虽然朱掣个人是不喜欢,因为大户人家穿那衣服老是飘毛,害他每次洗椅垫还要顺便挑他们身上掉下来的鸡毛,本来他也想把那些捡的鸡毛存下来做一件,但后来看那大罐子不过积了点只堪堪覆盖盆底就想算了,顶多拿那缝只狗娃娃送他。
话说回来,既然小恩喜欢,他就想给他一个。
毕竟……可能时间也不多了。
朱掣心疼他,但没像其他人一样看不开,毕竟小恩是他捡来的,他打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体不好,就是……可能有点难过,但不至于哭天抢地。
毕竟他还是大哥。
这个团里谁都能垮,但朱掣不行,他得顶着,收破烂也好做工也好,他要是垮了那其他人也得跟着一起崩溃。
朱掣板着小大人模样一路昂首大步,别人多往这看两眼也不心虚,只见他瀟洒路过装潢炫丽的服饰店门,在旁边货箱前停了一下,又往手心里哈口气调头回踏两步,踹两脚地上被车轮辗起的小积雪,馀光偷瞄架在店门另一头的布条。
朱掣在那站了会。
突然有辆车从上城方向开下来,辗过他面前的积雪,破旧的雪鞋溅上了点白,脚趾尖被冻到立刻把雪块从脚上踢下来,他往后站靠到门口的视线死角,看着那车停在店门不远处,一个女人带着个戴着黑毛帽的少年从车上走下来。
车辆离开,朱掣看两人推着玻璃门进去,门内扑出一阵薰人的暖风,他脚底一溜连忙接住少年后手松开的门把随两人尾风进去,少年察觉明显一顿,可刚想转头看就被女人往柜檯拉了过去。
「您好啊温夫人!来之前怎么没打声招呼啊?」
「没有,我丈夫今天来议价,我和我姪子顺便跟来看上次定那衣服好了没。」
「好了!昨天做完我亲自去拿回来的,还想找时间联络您呢!」
「那我上次要的那件春装呢?准备了吗?」
「准备了!都是您要的纱质布料,您看看